午后，阳光透过落地窗洒进套房，正在沙发上认真查阅一份份病历档案的申早听到身后大门推开的声音。
她回头一看，进来的人是被她派出去调查陈金生和阿KING的八和九。
“大姐。”两人一前一后走进来，带进一阵微凉的穿堂风。
八将一张照片放在茶几上，粗粝的指腹在照片边缘留下一道汗渍，“陈金生的住处被翻得底朝，我没有找到‘陈雨成长日记’，也没有发现您的U盘之类的物件，但我们在暗格里发现了这个。”
照片边缘已经微微卷曲，却依然清晰地定格着那个温暖的瞬间——
陈金生半蹲着将女儿环在臂弯里，背景是游乐园色彩斑斓的童话城堡。
女孩瘦的身躯裹在明显大一号的公主裙里，裙摆空荡荡地垂着，仿佛随时会被风吹走。
她仰着脸绽放笑容，病态的苍白被夕阳染上一层虚幻的金色光晕。
最刺眼的是她纤细手腕上那截蓝白相间的住院手环，塑料带子松垮地挂着，上面模糊可见爱仁儿童医院标识。
仔细看完照片，申早的指尖微微颤抖了一下，她指着照片中的女孩道：
“八，你赶紧帮我去爱仁儿童医院查一下这个叫陈雨的女孩，她得的是基因崩溃症晚期。”
八颔首，拿起照片，立即转身出门。
爱仁儿童医院是一家公立医院，而陈雨还可能会在那里吗?
目送八出门，申早才从沉思中回神，看向一直在等她话的九。
九紧接着汇报，银灰色短发下的浅色瞳孔微微收缩：“林家果然派阿King用现金收买了陈俊和张彪的家属。”
他调出手机里拍到的转账记录照片，“每人200万，条件是咬死‘是他们两个胁迫阿豪’的供词。”
“至于阿豪——”九突然噤声，看起来还很稚嫩的脸上浮现罕见的凝重。
平板上播放着精神病院的监控录像：
阿豪在束缚衣里疯狂挣扎，对着空气嘶吼“别过来，你别过来啊——”，眼眶周围两个焦黑指印触目惊心。
阿豪疯癫的始作俑者正是她和马启，看到视频，她镇定地捋了捋额前一缕秀发。
九放下平板，又道：“我查了一下阿King最近半年行踪，发现您在祖坟山遇袭前几日，他确实和陈金生这个人联系过。并且带着他和几个手下还去了一趟缅城，这里有一份他们入住缅城酒店的记录——”
随后，他将一份密封起来的文件袋交给申早。
八出门时，胡正从外面回来，他站在门边，双手紧紧捂着手中的LV公文包——那里面藏着一份基因检测报告。
他那一双桃花眼不住地打量着申早那张专注听人话的侧脸——
（记忆闪回半个时前）
南山医院走廊，胡把dNA报告拍在马启办公桌上：“你确定她只是ptSd（创伤后应激障碍）？”
马启的钢笔尖在病历上顿了顿，镜片反光遮住了眼底的深意：“脑部扫描显示海马体有损伤，但——”
他忽然抬眸，“你更该问问自己，为什么宁愿相信玄学，也不信她只是找回了良知？”
现在。胡望着申早那副神采飞扬的模样，一时间有些恍惚。
曾几何时，他的boSS总是绷着一张脸，行事一板一眼，像个被规矩框住的提线木偶——为了不辜负祖母的期望，她把自己活成了一本行走的公司章程，连微笑的弧度都要精心计算。
可现在...
阳光透过落地窗洒在她身上，为她镀上一层金边。她话时眉飞色舞的样子，怼人时伶牙俐齿的模样，正面刚李淑芬的那股狠劲，还有爬电梯井时那灵活如猴的身姿——
这哪还是从前那个连矿泉水瓶盖都要他拧的罗大姐？
胡的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作为她的头号Gay蜜，他本该为这样的转变欢呼雀跃才对。可心底那丝若有若无的疑虑，却像根刺一样扎着他。
——车祸真的能让人脱胎换骨到这种程度吗？
先是车祸醒来后突然对侦探游戏上了瘾，整神神秘秘地让他们几个东奔西跑调查跟公司事务不相关的人和事。而后昨晚又亲眼见证她偷偷溜进别人家别墅窥探，回来时身上还带着一股子焦糊味——如果不是去炸实验室，那她是不是又去哪个案发现场“查案“了？！
他摇摇头，自嘲地笑了笑。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LV公文包。管他呢，反正现在的boSS更鲜活，更真实，也更...让他心甘情愿追随。
“想什么呢？“申早突然转头，一眼便看到杵在门边的胡，冲他眨了眨眼。
“boSS，“胡走过去，忍不住开口，“您最近是不是《名侦探柯南》看多了？”
他指了指茶几上摊开的各种资料，“这架势，不知道的真还以为您要转行当私家侦探呢。”
申早从病历中抽出一本递给他道：“少贫。去查查这个杨其山和这家'长青生物科技'的背景。”
胡撇撇嘴，心想这哪还是从前那个只知道看财务报表的罗大姐？现在的她，活脱脱就是个——
“福尔摩斯附体。”
他声嘀咕着，却还是认命地掏出手机开始联系人脉。毕竟，这样神采奕奕的boSS，可比从前那个死气沉沉的工作机器可爱多了。
虽然...确实越来越让人捉摸不透了。
胡又偷瞄了眼自家boSS，总觉得她那双琥珀色的眼睛里，藏着很多不为人知的秘密。
***
傍晚的暮色中，八匆匆推门而入，手中紧攥着一个牛皮纸档案袋。他的指节因用力而微微发白，额角还带着未干的汗珠。
“大姐，”他的声音有些发紧，“查到了，但是...”
申早接过档案袋的瞬间就察觉到了不对劲——这厚度，这质感，分明是一份完整的病历档案。
她心头蓦地一沉。
“陈雨...已经去世了。”巴声道，又从内袋掏出一张对折的纸张，“这是死亡证明。”
申早的手指微微颤抖着解开档案袋。
里面整齐地排列着从入院到临终的每一份检查报告、每一张处方笺，甚至还有几张护士站的日常护理记录。
八连这些细节都弄到了，可见费了不少工夫。
但当她看到死亡日期时，瞳孔骤然收缩——这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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