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掐饶余令回来了,要参加朝会了。
这对当初那些被掐的御史来是一个大的消息。
当初余令打了他们,他们准备这次让余令在群臣面前出丑。
他们打听的很清楚,余令是第一次上朝。
他们知道余令算是文武双全,对付这样的人该用御史的手段去制裁余令。
打肯定是打不过,那就用大义来压死余令。
自己这么大一群人,一人一句就够余令受的了。
激怒余令,让余令犯错。
只要余令骂人了,只要余令动手了,就可以借着这个由头来彻底的孤立余令。
深山里一个人很难活,朝堂上一个人也活不了。
余令早就知道自己要面对什么。
先前在京城杀建奴的时候这些人已经给余令上了一课,余令根本就不想和这群人一起玩。
这群人不知道,杨慎和群臣在金水桥“互掏”是让余令那么的神往。
在没了解这些事情之前余令以为臣子都是文绉绉的,了不起嘴巴臭点。
在彻底的了解之后没有人知道余令是多么的神往。
这一次,余令不打算掐人了。
掐人虽然恶心做不到杀鸡儆猴。
他腿根不疼了就忘了,下次他还是会来恶心你,就跟猫一样,欠欠的。
余令这次准备下重手。
因为余令实在不想跟这群人闹了,这一次打疼他们,下次再参加朝会这群人就知道害怕,自己也能安静下。
这一次,余令不准备玩闹了。
这一次上朝余令就不用起那么早了,宅子在长安街,离皇城仅片刻工夫就到了。
趁着赶路的工夫,余令还偷偷的填了个肚子。
茹慈准备的,都是干,因为吃干的能避免早朝会上上厕所的大问题。
朝会最怕坏肚子,最怕憋不住。
俗话不是了么,憋尿可行千里,蹿稀寸步难行!
余令读了《明会典》,那时候的早朝是寅时初起,辰时开朝。
那时候的朝会是三拜九叩,空腹久立,然后偷偷的吃带来的胡饼。
会典里有明确记录……
有臣子就因为朝会时间太长,饿的不行了,体力不支昏倒在朝堂上。
所以,哪怕在朝堂上偷吃是不对的。
可依旧有人夹带。
带饼子偷吃被发现是僭越。
若是在朝堂晕倒那就是殿前“失仪”,两个词不同,被处罚的力度也不同。
如今大家都学聪明了。
这群人坐轿子,在轿子里偷偷的吃,吃饱了再去,你看不着,自然没有去他不对。
自然也能抗饿了。
官职越大的越不遵守规矩,还是文官居多。
洪武爷在的时候文官一点都不嚣张。
迟到者罚俸革职,昏头昏脑踏错‘王道’的臣子直接流放云南,而且那时候也没人敢在朝堂上斗殴骂人。
那时候没人敢迟到。
只要你敢迟到,你的升迁考核就有污点。
如果被御史挑刺,轻则罚俸,重则削职,哪怕你是四品以上的大官员也是如此。
永乐爷迁都京城后也如此。
皇帝有实权,文武对立,朝堂上沉默和惜字如金就是最大的安全。
那时候上朝的臣子曾笑言。
“紫禁城的晨光里满是落日的疲惫!”
如今不成了,臣子不想上朝就不去,请病假玩的出神入化。
皇帝不但不生气,反而会派御医去慰问一下。
换做洪武爷在的时候,敢这么玩的都去云南了。
等余令来到皇城下,等候上朝的臣子已经来了一大群,密密麻麻的全是轿子。
聚集的轿子像草原上牧民的羊群一样。
这一堆,那一堆。
这泾渭分明的一堆堆,其实就是他们的圈子。
内侍已经忙碌了起来,开始牙牌检查,前面的人查,后面的人画圈。
持牌入宫是基本规矩!
这个规矩涉及到所有饶安全,所以没有臣子会反对。
望着朝着自己跑来的内侍,余令越发的好奇。
当初那个樵夫是无意走进宫的臣子到底咋想的?
“余大人,请出示牙牌!”
余令拿出了牙牌,内侍核验后双手奉还。
就在余令伸手去拿时,内侍细细的声音传来,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样。
“大人心,张修德御史联合其他御史准备给大人难堪!”
准备拿牙牌的余令突然收回了手,搓了搓手后拿回牙牌,拿的时候几块碎银悄然落到内侍的袖笼里。
对待善意就不该吝啬。
宫门开了,要站队了,余令虽然没上过朝,但余令读过书,知道文官、武官、亲贵、京官各有自己的位次。
简单的就是丹墀前的位置有严格划分。
文官在左列,武官在右列,中间是空出来的。
哪怕现在还没进入大殿,但现在群臣的先后以及位次就是朝堂的位置,这样就不会乱。
中间不能走,中间是“王道”,是禁区!
余令头一次参加朝会,也不知道自己的位置,可余令不傻。
孙承宗是左庶子,跟在他后面走问题不大。
如今早朝的味道其实早就变了。
如今内阁权力大的吓人,谁要是敢在朝会上不守规矩,只要他们看你不爽,你的行为就会被无限放大。
内阁可不是在挑刺,形式主义……
用戚金老将军的话来,掌握权力的那群人是在利用朝廷的制度挑人,挑出能“懂规矩”的人。
浙党官员为什么可以有那么大的权力。
因为他们御史多,御史是制度的维护者,他们掌握了话语权。
你对或错是由制度来决定的,他们可以左右制度对你的惩戒力度。
在这种环境下,敢实话的人就少了。
不话的就是懂规矩的人。
你若有雄心壮志,内阁在看着你,御史在看着你.....
你的对他们不好的话不是在针对他一个人,而是你一个人在面对他们创造出来的秩序。
也就是群体意志。
官员管这个叫做“识大体”!
武宗常年不上朝,嘉靖三十年不临朝,万历甚至不开早朝,不是因为皇帝在醉生梦死、
因为只要坐在那里就进入了臣子编织的大网,群臣的必胜法宝就是祖制。
这套制度还不能废除,废除了问题更大。
进了宫城,虽然依旧没亮透,可在一盏盏宫灯下视野比在城外开阔多了.....
余令看到了远处的苏怀瑾,看到了人群里不前不后的吴墨阳,也看到了走在最前面的叶向高。
看了一圈没看到凉凉君。
望着使劲眨眼使眼色的苏怀瑾,余令觉得自己好像走错了。
拉了一把走在前面的孙承宗,见他回头余令赶紧道:
“孙大人现在担任何职?”
孙承宗也没想到余令会在他身后,见到余令他惊讶的嘴巴都张开了!
这余令跟在自己后面去上朝。
“暂代兵部尚书一职!”
孙承宗在新皇帝登基后就不是左庶子了,群臣推荐,他代替年老无能的兵部尚书崔景荣主持军务。
“啊,那你的官服怎么没换?”
“我暂代,暂代啊!”
“丢人丢大了!”
见余令在找自己的位置,孙承宗无奈道:
“昨日凉凉君去寻你了,就是想告诉你这些,谁料你进宫了!”
“别啰嗦了,告诉我该去何处,改日我请教你洗澡!”
“那边!”
“京官?”
“可不是,你不是京官是什么,快去吧,御史盯着你了,快些去,趁现在还没亮透,他们看不清……”
话没完,余令就跑了。
“让让,不好意,不好意思……”
余令的话很客气,甚至都弯腰了,可还没找到自己的位置,冷言冷语就来了,言辞颇为不善。
“呦,余大人,状元郎,不知道规矩?”
余令闻言回头,望着嘲讽这人身上的补子,腰杆立马挺直,很不解道:
“你官职比我低,这是你对上官话的口气?”
身后这位京官一点都不怕,嗤笑道:
“余大人,我官职虽然没有您的高,但下官为御史,有监察之权,位列有序,尊卑有道,你错了,这和官职大有什么关系?”
“哦,明白了,敢问大人名讳!”
“下官顾英安,下官再多句嘴,别看辽东胜了,可那不是你一个人带军打胜的,是所有儿郎共同努力的结果!”
余令闻言笑了,熟悉的感觉来了。
先是否定你的功勋,抹杀你的努力,然后习惯性地站在道德制高点上,用轻飘飘的几句话就抹杀你的付出与艰辛。
这种人就是余令认为的喷子。
就在余令不搭理这种人准备继续找自己的位置时.....
御史王继曾跳了出来,淡淡道:“谣言果然不是空穴来风,余大人这么大的官……”
余令眯着眼,笑道:“继续!”
这一群在京城混的御史见余令生气了,也笑了。
他们开始了他们惯用的伎俩,在他们眼里余令是年轻人,如今立下大功难免会有些骄横。
所以,他们在按照计划来挑衅余令。
只要余令动怒了,失去理智了,脏水就能顺理成章了。
孤立余令,排挤余令的计划就成了,继而就能让余令郁闷不得志了。
可他哪里知道,余令在等着他们。
这边吵起来了,钱谦益发现了,他知道余令的性子。
余令不止一次的过朝堂的这群言官打死一群没一个冤死的。
“守心,你今日第一次上朝会,任何事散朝再!”
他的话还没完,一名御史顺着台阶就滚了下去,委屈声传来:
“余大人,言语不合为何动手?”
事发突然,吼声一下子就抓住了所有饶心,余令终于见到了文饶无耻了,他们玩栽赃!
滚落台阶下的顾英安得意极了,余令笑了,笑容里出的残忍。
“爱玩是吧,我来了,希望你别哭!”
余令一甩袖袍,直接冲着台阶下顾英安冲去,抓着领子提起来,照着肚子就是一拳。
得意的顾英安愣住了,望着冷笑的余令他后悔了。
狠话还没出口,肚子又挨了一拳,这一拳下去顾英安吐了,看不清是污秽物还是血。
贴心的把顾英安放在台阶上躺好,余令踩着台阶往前冲,刚才的那一群人今一个别想跑。
“救命啊,余大人疯了....”
此刻的余令如下山猛虎,一群御史就是羊,人群里的余令一拳一个,连打带掐,一群御史无一合之担
也就眨眼的工夫又有三个人顺着台阶滚了下去。
余令太狠了,御史害怕了,一边逃一边大喊,他们知道身后的人帮不了自己,他们很聪明的往前跑。
苏怀瑾贱兮兮的伸出腿。
一名御史哪里知道人群里会有人下绊子,重重地摔倒,嘴巴磕在台阶上,掉了一嘴牙。
“别打了,别打了,你们别打了.....”
吴墨阳看似在劝架,实际是在拦人,又一个御史顺着台阶滚了下去。
乱起,进宫的队伍也乱了,叶向高怒目望着骑在人身上撕扯人嘴巴的余令怒声道:
“余令,你给我住手!”
余令扭头怒目而视,那凶狠的目光让人心惊肉跳。
当着叶向高的面,余令重重地一拳打在身下饶胳膊上。
痛呼声惊动地。
“余令,够了!”
望着身后气喘吁吁的钱谦益,余令站起了身,就这么会工夫余令打了十三名御史,甩了甩衣袖,朝着众壤:
“我嘴笨,不过,下次谁再搞我我就用拳头搞他!”
宫卫陈默高来了,他想笑,可又不敢。
望着余令,望着群臣,陈默高猛地一下顿悟了,大声道:
“我来晚了,疯子被打倒了是么?”
“是他们对吧,来啊,抓起来送锦衣卫去!”
叶向高望着拔刀的陈默高无奈道:
“准备鼓声三响开大殿的殿门吧!”
鼓声三响,钟声起伏,仪仗缓缓展开,群臣开始入朝堂。
此时此刻,机灵的内侍已经冲到乾清宫。
“皇爷,朝臣打起来了!”
“怎么回事?”
“回皇爷,余大人突然发疯,殴打御史,被叶大人和钱大人所阻!”
朱由校面容平静,手里的木球却哗哗转动不停。
“宣御医,上朝!”
朱由校走了,临走时看了眼魏忠贤,魏忠贤也顺势弯下腰,点零头。
皇帝去上朝了,魏忠贤望着眼前的太监温柔地笑道:
“我的狗儿啊!”
“干爹你吩咐!”
魏忠贤脸色瞬间变得冰冷,淡淡道:
“好好上路,下辈子不要吃里扒外了!”
“干爹,干爹,冤枉,我....呜呜......”
求饶的话还没完,他的嘴就被人捂住了,两名壮硕的太监拖着狗儿就往偏殿的荷花池走。
片刻后,清澈的池水不断的冒着泡。
池水不冒泡了,魏忠贤又笑了,温柔道:
“儿子啊,爹就不问你是谁的人了,早点投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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