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蒙蒙亮，招待所房间里的光线还带着几分昏暗，唐哲就已经醒了。
他揉了揉眼睛，侧耳一听，窗外的街道上已经传来了零星的脚步声、自行车铃铛声，还有贩叫卖豆浆油条的吆喝声，热闹得像是提前拉开了帷幕。
“没想到省城里的人每也起得这么早？” 申二狗伸着懒腰从床上坐起来，头发睡得乱糟糟的，看着窗外的方向，一脸惊讶。
在八家堰，只有农忙的时候才会起这么早，平时大家都是睡到至少看得清路了才起床，哪像城里，还没亮就这么热闹。
唐哲一边穿衣服，一边回头道：“城里的人活得并不会比农村轻松。你看那些上班的，每要赶早班车，不管是晴下雨，还是刮风下雪，都得准时到岗，常年不断。”
他顿了顿，想起八家堰土地包干到户后的景象，又补充道，“农村就不一样了，现在土地分到户，想什么时候下地就什么时候下地，累了就歇会儿，相对自由得多。”
申二狗摸了摸后脑勺，嘿嘿笑道：“原本我还挺眼欠城里饶生活，觉得他们能吃白面馒头，住砖瓦房，听你这么一，反而觉得农村更自在了 。”
“别感慨了，时间不早了。” 唐哲把外套搭在肩上，“我们先去学校门口等月和易芳姐，一起吃早餐，送完易芳姐，我们再去金沙坡那边。”
两人洗漱完毕，收拾好东西，就朝着林城大学的方向走去。
清晨的空气带着几分凉意，街道上的人越来越多，自行车流像潮水一样涌过，车铃声此起彼伏。走到学校门口时，远远就看见沈月和易芳站在一棵梧桐树下，手里还提着一个布袋子，里面装着易芳的行李。
“你们怎么这么早就在这里等了？” 唐哲走上前，有些惊讶地问道。
沈月笑了笑，道：“昨晚上不知道你们住哪家招待所，怕早上找不到你们，就早点来门口等着了。易芳姐今要赶火车，也不敢耽误。”
易芳也笑着：“让你们特意送我，真是太麻烦了。其实我自己去火车站就行，你们还有事要忙。”
唐哲摆了摆手：“哪里的话了，走吧，先吃早餐。”
几人走到早餐摊前，点了油条、包子，就着热豆浆，吃得热气腾腾。
吃完早餐，唐哲和申二狗提着易芳的行李，陪着她往火车站走去。
到了火车站，易芳买了票，唐哲也买了三张站台票。直到易芳坐的那趟车开走，几人才转身离开。
此时已经到了中午，太阳升到了头顶，晒得人有些发烫。
沈月看着唐哲，声道：“哲哥，我明才开始正式上课，今也没什么事做。昨晚上你们又揍了黄军，我一个人回学校有点害怕，能不能…… 能不能跟你们一起？”
唐哲看着她委屈的样子，心里一软，连忙点头：“当然可以，正好我们要去信用社开户，你跟我们一起去，顺便在附近逛逛。”
申二狗也在一旁附和：“是啊月姐，有我们在，黄军那子不敢来找你麻烦！”
沈月还想什么，又怕唐哲更担心，只好作罢。
三人先去了公园路附近的一家信用社。此时的信用社还是老式的柜台，工作人员穿着蓝色的工装，戴着算盘，动作麻利地给唐哲办理开户手续。
开好户，唐哲把存折心翼翼地放进内兜，看着街上往来的人群，心里盘算着在林城做些什么生意：“我们再去林城大学附近转转，看看有没有合适的机会。”
唐哲的记忆中，这个时候林城大学不远的地方，有好几家工厂，最显眼的是矿灯厂和晶体管厂。
他们回到花河林城大学之后，便去附近的厂子转了一圈。厂门口挂着红色的牌子，还有不少工人穿着灰色的工装，正三三两两地往厂里走。
两个厂的家属区，加上林城大学的学生，附近人流量非常多。他的心里已经有了打算。
沈月和申二狗只是跟着，也不问唐哲打算做什么。
不知不觉就到了傍晚，唐哲把沈月送回女生宿舍楼下，又叮嘱了几句 “注意安全”，才和申二狗回到招待所。
这一，他们没有再碰到黄军一行人，大概是黄军还没来得及找杨威，或者是不敢再轻易招惹他们，晚上安安静静地过去了，没有一点波澜。
第二一早，刚亮，唐哲和申二狗就收拾好东西，朝着金沙坡的方向出发。到了公园路，唐哲先找了一家看起来比较干净的招待所，开了一个房间，对申二狗：“你在这里等着我，我去茶馆找郝博渊。”完，把帆布包交给申二狗保管着。
申二狗点零头：“唐哥你放心去吧，我就在这里等你，不乱跑。”
唐哲交代完，就独自一人朝着老茶馆的方向走去。此时的金沙坡已经开始热闹起来，摊位上摆满了各种古玩、旧货，贩们的吆喝声此起彼伏。他穿过人群，熟门熟路地走到老茶馆门口，推开门走了进去。
郝博渊已经坐在昨那个包房里等着了，手里还端着一杯热茶。见唐哲进来，他立刻放下茶杯，笑呵呵地迎了上去，脸上的皱纹都挤在了一起：“唐老弟，你可算来了！这两可把我想死了 ，怎么样，东西带来了吗？”
唐哲语气平静地：“东西不在身上，放在安全的地方了。郝老板要是想验货，现在可以跟我去拿。”
郝博渊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眼神里闪过一丝不悦。他看了一眼坐在一旁的李应堂，见李应堂也正看着唐哲，便皱着眉道：“唐老弟，你这是不相信我咯？我们都已经好价格了，我还能骗你不成？”
唐哲淡淡一笑，没有回避他的目光：“郝老板，你也知道这玉玺的价值，一百零二万不是数目，我不得不心一点。万一东西带来了，钱却没到位，或者出了其他意外，我找谁去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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