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管他怎么，两个守卫都紧咬着牙关，一句话都不肯 —— 蓬莱阁有规矩，阁主的行踪不能随意透露，更何况眼前这人还是与阁主有过纠葛的纪非琰。纪非琰看着他们坚决的眼神，知道再问下去也没用，他猛地松开手，守卫失去支撑，踉跄着后退几步，捂着脖子剧烈咳嗽起来。
纪非琰转身就要离开 ，哪怕只有一丝可能，他也不能放过。可就在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从后面传来，带着怒意：“纪非琰，你给我站住！”
纪非琰回头一看，只见恒星和钧赫快步从大门里走出来，两人脸色都难看至极，恒星的额角还带着怒意的红。恒星几步走到他面前，不等他话，一拳就打在了他的脸上 —— 拳头带着十足的力道，纪非琰被打得偏过头，嘴角瞬间渗出鲜血。
“纪非琰，你还有脸来这里？” 恒星怒声喝道，眼神里满是厌恶，“栀姐都已经明确不想见你了，你为什么还要来纠缠她？”
钧赫也上前一步，眼神冰冷得像寒冬的雪，声音没有一丝温度：“纪非琰，我警告你，赶紧离开这里，否则别怪我们对你不客气。栀姐去哪里，跟你没有任何关系，你也别想再找她。你给她带来的伤害还不够多吗？”
纪非琰摸了摸嘴角的血迹，舌尖尝到淡淡的血腥味，可他丝毫不在意，眼神依旧坚定地看着两人：“我不管你们怎么，我必须找到霍栀。她现在很危险，是不是又到了她换血，我问过，换血对她的身体伤害极大，最起码让我知道她是安全的。”
“你少在这里假好心！” 恒星冷笑一声，眼神里满是嘲讽，“三年前要不是你们冥阁的人对栀姐下毒手，她根本不用承受换血的痛苦！她现在的危险，哪一样不是你一手造成的？你自己心里不清楚吗？现在又来装好人，你以为我们会相信你吗？赶紧滚，不然我们就对你不客气了！”
纪非琰看着两人坚定的眼神，知道他们是绝不会告诉他霍栀的下落了。他深吸一口气，眼神里闪过一丝决绝 —— 震元门的方向他知道，就算他们不，他也要去找。“既然你们不肯，那我就自己进去找！” 完，他转身就要往蓬莱阁里面冲 —— 他想进去问问其他弟子，或许有人知道霍栀的去向。
“拦住他！” 恒星大喝一声，身后的蓬莱阁弟子立刻上前，长剑出鞘，朝着纪非琰攻来。纪非琰的身手极好，冥阁少主的身份并非烂虚名，他侧身避开迎面而来的长剑，抬手抓住一名弟子的手腕，轻轻一拧，便将长剑夺了过来，顺势挡开其他弟子的攻击。
可蓬莱阁的弟子也不是吃素的，他们自幼修习蓬莱阁的剑法，招式精妙，且人数众多，很快就将纪非琰围在了中间。剑光闪烁间，纪非琰一边打一边朝着大门里面冲，眼神里满是焦急 —— 他不知道霍栀现在的换血术进行到了哪一步，不知道她有没有承受不住，更不知道会不会出现意外。他只知道，他必须尽快找到她，必须在她身边保护她，哪怕付出任何代价。
打斗声越来越大，金属碰撞的 “叮叮当当” 声传遍了整个山门，惊动了更多的蓬莱阁的人，钧赫看着混乱的场面，眉头紧紧皱起 —— 他知道纪非琰的性格，一旦认定了一件事，就绝不会轻易放弃。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只会让事情变得更糟，若是惊动了阁中长老，后果不堪设想。
“纪非琰，你别打了！” 钧赫大声喊道，声音穿透了打斗的嘈杂，“就算你今闯进去，也找不到栀姐。她昨傍晚就已经离开了蓬莱阁，你根本不知道她去了哪里！”
纪非琰的动作猛地一顿，手中的长剑停在半空，眼神急切地看向钧赫：“你什么？她昨傍晚就离开了？那她去哪里了？”本来就不能告诉啊，震元门的规矩，不得向外人透露宗门。
“我不能告诉你。” 钧赫摇了摇头，语气里带着一丝无奈，“但我可以告诉你，栀姐离开前已经安排好了一切，她身边有人陪着陪着，不会有事的。你还是赶紧离开吧，不要再在这里纠缠了，不然对谁都没有好处。”
纪非琰看着钧赫，又看了看周围围上来的越来越多的蓬莱阁人员，知道自己今是不可能闯进去了，更不可能从他们口中问出更多消息。他深吸一口气，将手中的枪扔在地上，眼神里满是不甘和担忧，声音沙哑：“钧赫，我知道你们不信任我，三年前的事我也解释不清，但我是真心想帮霍栀。如果你们知道她的消息，哪怕只是她平安的消息，一定要告诉我，好不好？”
钧赫没有话，只是沉默地看着他。纪非琰知道这已经是最好的回应，他最后看了一眼那扇紧闭的朱红大门，像是要将这扇门的样子刻在心里，然后转身朝着山下走去。他的背影在阳光下显得格外落寞，衣袍上还沾着打斗时留下的尘土和血迹，却依旧带着一丝不肯放弃的坚定 —— 他不会放弃的，就算找不到霍栀的下落，也要继续追查当年对霍栀下毒手的人，找到能彻底治愈她的办法。只要霍栀还活着，他就不会停下脚步。。
溶洞深处的寒意愈发浓重，寒玉嵌在石壁上，泛着冷得刺骨的光，将霍栀的脸色映得愈发苍白。换血术已进行到第三个时辰，银管里导出的血液从最初的暗红逐渐转为深紫，那是体内病毒与被病毒污染的蛊虫卵被剥离的迹象，可每多导出一分，霍栀身上的痛感就加剧一分。
她始终保持着清醒 —— 换血术最忌昏迷，一旦意识涣散，经脉便会失去控制，轻则导致换血中断，重则病毒反噬，危及性命。因此哪怕疼得浑身肌肉都在痉挛，她也死死咬着牙关，舌尖早已被牙齿咬得渗血，血腥味在口腔里弥漫开来，却让她的意识愈发清明。
寒玉的凉气透过石床渗进四肢百骸，本该缓解灼烧感，此刻却与血管里的冰针般的痛感交织在一起，形成一种更折磨饶钝痛，像是有无数把锤子在反复敲打她的五脏六腑。她的手指深深抠进绒毯，指甲几乎要嵌进肉里，指节泛出青白色，额头上的冷汗顺着脸颊滑落，滴在石床上，很快便凝结成细的冰晶。
“栀栀，撑住，还有一个时辰就好了。” 宫柳坐在床边，不停地用帕子擦拭她的冷汗，声音哽咽，“你看，药液还在平稳注入，长老这次的病毒剥离得比上次更难，再坚持一下……”即使换血，但是这个病毒还是很顽固的，还是会一点点的侵蚀，只是一点点。
霍栀艰难地眨了眨眼，想给义母一个安心的眼神，可眼皮重得像灌了铅，只能勉强扯动一下嘴角。长君长老始终守在她身旁，手指搭在她的脉搏上，眉头紧锁：“脉象有些不稳，阿兰珠，蛊笛的频率再快些，稳住同生蛊的活性！”
阿兰珠立刻加快了吹奏的节奏，蛊笛的声音变得急促起来，像是在与某种看不见的力量对抗。碧兰则迅速取过一只琉璃瓶，将里面的淡黄色药液滴入注液银管中：“这是最新调制的稳脉液，能暂时护住她的心脉，撑过最后一个时辰应该没问题。”
药液顺着银管流入血管，短暂地缓解了几分痛感，可不过片刻，更剧烈的疼痛便席卷而来 —— 同生蛊似乎察觉到了威胁，开始在体内疯狂躁动，试图挣脱蛊笛的控制。霍栀猛地弓起身子，胸口剧烈起伏，喉咙里溢出一声压抑的痛哼，冷汗瞬间浸湿了她的衣衫，贴在身上，冷得像冰。
“别乱动！”霍震元一声低吼，一个箭步冲上前去，双手紧紧按住她的肩膀，掌心传来的力道沉稳而坚定，仿佛是一道无法逾越的屏障，将她牢牢地固定在原地。
“换血已经到了最关键的阶段，稍有差池，之前的所有努力都将付诸东流！栀栀，你要振作起来！想想你那些还未完成的事情，想想我们，一定要撑下去啊！”霍震元的声音低沉而急切，如同一股清泉，源源不断地注入到霍栀那已经濒临崩溃的意识之郑
这几句话就像一根救命稻草一般，让原本已经渐渐涣散的意识，重新聚拢了起来。霍栀深吸一口气，缓缓地平复了一下自己的身体，然后慢慢地闭上了双眼，将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与那阵阵袭来的痛感做抗争上。
她心里很清楚，自己绝对不能在这个时候倒下。为了义父义母，为了蓬莱阁，为了所有在乎自己的人，她都必须咬牙坚持下去。每一次面对这样的困境，不都是这样挺过来的吗？
而这一次，她还有一个更加重要的理由——那个或许还在某个地方默默等待着她的人。
而此刻的冥阁书房里，纪非琰正坐在案前，面前摊着一叠关于邪恶的实验室的线索，可他盯着纸张上的字迹，眼神却始终涣散，一个字也看不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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