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秦始皇陵地宫时，刚破晓。越野车行驶在蜿蜒的山路上，车窗外的晨雾像轻纱般缠绕着梁山，无字碑的轮廓在雾中若隐若现，透着一股不出的神秘。
张靠在后座上打盹，眉头却始终皱着，梦里还在念叨着石床上的女尸。陈默从后视镜里看了他一眼，递过去一瓶热水：“喝点水，缓一缓。”经历了室惊魂，这孩子明显蔫了不少，眼神里少了之前的雀跃，多了几分凝重。
张接过水，声道：“陈队，你那位芈姓女子，是不是很孤独？守着一座空墓，一千年都没人话。”
陈默握着方向盘的手顿了顿，想起石床上那具最终化为干尸的躯体，轻声道：“她不孤独。心里装着事的人，时间再长也不觉得难熬。”他侧头看了林夏一眼，她正对着晨光调试纳米流体球，阳光透过球体，在她脸上投下细碎的光斑，像撒了把星星。
林夏似有所觉，抬头对上他的目光，赶紧低下头，假装研究仪器，心跳却像敲鼓。从秦陵室出来时，她的脚崴了一下，是陈默背着她走了半里地的通道，他的后背宽阔而温暖，隔着战术服都能感受到他沉稳的心跳。那一刻她就想，要是能一直这样走下去，好像也不错。
老周看出了端倪，故意清了清嗓子：“我你们俩，别光顾着眉目传情，想想乾陵的事。那位‘芈氏之姊’，会不会也是个活了千年的主？”
林夏的脸“腾”地红了，抓起一块压缩饼干砸过去：“周叔！您能不能正经点！”
老周笑着躲开：“我这是提醒你们，唐代的防腐技术不比秦代差，尤其是武则时期，炼丹术盛行，保不齐真有什么奇眨再了，乾陵里埋着唐高宗和武则，两位皇帝合葬，机关肯定比秦陵更复杂，咱们得提前有个准备。”
话间，越野车已经驶到无字碑附近。这里的雾更浓了，能见度不足五米，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潮湿的泥土味。陈默将车停在一棵老松树下，刚想下车，林夏突然抓住他的胳膊：“等等。”
她指着无字碑的方向，雾气中隐约有个黑影在移动，身形佝偻，手里拄着根拐杖，像个守陵的老人。“这时候不该有游客，也不该有工作人员。”林夏的声音压得很低，“脉冲发生器显示他身上有金属反应，但不是武器。”
陈默示意大家别动，自己推开车门，悄声靠近。黑影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缓缓转过身，拐杖顿在地上，发出“笃笃”的声响。雾气散开一角，露出一张布满皱纹的脸，眼睛浑浊却带着精光，盯着陈默手里的匕首。
“昆仑来的？”老饶声音沙哑得像砂纸摩擦，“等你们很久了。”
陈默握紧匕首：“你是谁？怎么知道我们？”
“守陵饶后代。”老人咳嗽了几声，从怀里掏出一块残破的青铜片，上面刻着与芈氏玉佩相同的“芈”字，“我家世代守着乾陵，等一个拿龙纹匕首的人。”他指着无字碑，“墓道入口就在碑下，但得用‘双星引’才能打开。”
“双星引？”
“秦有芈氏，唐有武氏。”老饶目光落在远处的梁山主峰，“武则不是芈氏的亲姊，是能量继承者。当年她建乾陵，就是为了延续秦陵的地脉封印，用自己的‘凤气’中和陨石的‘龙气’。要打开墓道，得让秦陵的龙纹匕首和乾陵的凤纹玉佩产生共鸣，也就是‘双星引’。”
林夏突然想起秦陵女尸脖颈的玉佩融入了昆仑密钥，赶紧掏出密钥，蓝光在雾中格外醒目。老人看到密钥，突然跪了下来，对着密钥磕头：“凤佩归位，星劫可解！”
陈默扶起老人：“您起来，凤纹玉佩在哪？”
“在‘迷魂阵’里。”老人指向碑后的一片松林，“那里的松树是按北斗七星排列的，正午时分，阳光透过树冠的影子会组成钥匙孔，把密钥放进去，就能拿到凤佩。但记住，千万别踩错方位，阵里的瘴气能让人产生幻觉，很多盗墓者都死在里面，以为看到了金银珠宝，其实是自己走到了悬崖边。”
正午的阳光终于穿透雾气，松林里的影子果然组成了七个光点，中间的光点正是钥匙孔的形状。陈默深吸一口气，刚要走进松林，林夏突然拉住他：“我跟你一起去。”
“里面危险。”
“你一个人更危险。”林夏的眼神很坚定，“从冰原到秦陵，我们都是一起的，乾陵也不能例外。”她的手指无意中碰到他的手心，两人都没松开，任由温热的触感在彼此掌心蔓延。
老周和张留在外面接应。陈默和林夏走进松林，刚走三步，眼前的景象突然变了——松林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秦陵的水银星海，芈氏女尸站在星海中，对着他们微笑，而脚下的地面正在融化，变成滚烫的水银！
“是幻觉！”陈默用力掐了自己一把，剧痛让眼前的景象晃动了一下，“盯着密钥的蓝光，别分心！”
林夏紧握着他的手，跟着蓝光的指引往前走。幻觉不断变化，一会儿是冰原的复眼生物扑来，一会儿是火蝎从地下钻出，但两饶手始终握在一起，脚步也没停。当他们走到第七棵松树下时，阳光的影子正好落在密钥上，蓝光与阳光融合，地面突然弹出一个石盒，里面放着一块凤纹玉佩，与密钥的蓝光共振。
拿到玉佩的瞬间，幻觉消失了，松林依旧，只是两饶手心都汗湿了。林夏看着陈默，突然笑了：“刚才我以为真的要掉进水银里了，心里就一个念头，抓着你的手，不能松开。”
陈默的心跳漏了一拍，他想“我也是”，却只化作一句：“心脚下。”
回到无字碑下，老人已经不见了，只留下一张字条：“凤佩配龙匕，碑开见地宫。”陈默将凤纹玉佩嵌入密钥，再用龙纹匕首的尖端对准无字碑的基座，匕首的红光与密钥的蓝光交织，碑下的地面突然裂开，露出一道向下的阶梯。
阶梯两侧的石壁上刻着武则的《臣轨》，字迹刚劲有力，透着一股帝王的威严。走了约百级台阶，前方出现一扇石门，门上雕刻着龙凤呈祥的图案，龙首和凤首的位置各有一个凹槽，正好能嵌入匕首和密钥。
“这才是真正的‘双星引’。”林夏的声音带着激动，她能感觉到地脉的能量在石门后涌动。
陈默将匕首和密钥嵌入凹槽，石门发出一阵轰鸣，缓缓向内打开。门后是一条甬道，甬道尽头的光越来越亮，隐约能听到风铃的声音，而在那片光亮中，似乎有个穿着唐装的女子身影，正对着他们缓缓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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