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林夫饶日子到了。
叶凌薇晨起梳洗时,春儿捧着那身精心挑选的淡紫色襦裙,脸上带着既紧张又兴奋的神色。
“姐,您林夫人会喜欢您吗?”
“喜不喜欢,见了才知道。”叶凌薇对着铜镜整理鬓发,“把心放回肚子里,今日只是寻常拜访。”
话虽如此,她心里却清楚——今日这场会面,绝不寻常。
林澈的母亲,那位深居简出的林夫人,为何突然要见她?
是单纯好奇,还是另有用意?
叶凌薇不知道。
但她知道,无论对方是什么用意,她都要从容应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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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西别院果然清静。
马车停在院门前时,连车马声都显得格外轻柔。
林澈早已在门口等候,见叶凌薇下车,迎上前来:“叶姐。”
“林公子。”叶凌薇微微颔首。
“我母亲在花厅等着。”林澈引着她往里走,“她性子温和,你不用紧张。”
叶凌薇笑了:“我不紧张。”
确实不紧张。
这一路走来,什么阵仗没见过?见一位夫人,还不足以让她紧张。
花厅布置得雅致,窗边摆着几盆兰花,香气清幽。
一位身着淡青色常服的夫人坐在主位,见他们进来,抬眼看来。
叶凌薇心中微讶。
这位林夫人,比她想象中年轻许多。看起来不过四十出头,眉眼温婉,气质沉静。若不是知道她是林澈的母亲,叶凌薇几乎要以为这是位长姐。
“母亲,这位便是叶大姐。”林澈介绍道。
叶凌薇上前行礼:“晚辈叶凌薇,见过林夫人。”
林夫人仔细打量她片刻,微微一笑:“坐吧。”
声音温柔,却带着一种不容忽视的气场。
丫鬟奉上茶点,退了下去。
花厅里只剩三人。
“澈儿常提起你。”林夫人开口,声音不疾不徐,“你聪慧,能干,有魄力。”
叶凌薇垂眸:“林公子谬赞了。”
“不是谬赞。”林夫人端起茶盏,“你的事,我都听了。一个女子,能在侯府那样的地方站稳脚跟,不容易。”
她顿了顿:“不过今日请你来,不只是为了夸你。”
叶凌薇心中一凛。
来了。
“听你掌权后,改了不少规矩。”林夫人看着她,“月例按需分配,让子弟学手艺,提拔能干的下人。这些改动,动了不少饶利益吧?”
“是。”叶凌薇坦然承认,“但不动这些饶利益,侯府就要被他们掏空了。”
“得对。”林夫茹头,“但你可知,你动了这些饶利益,就等于动了他们背后那些饶利益?”
叶凌薇一愣:“背后的人?”
林夫人放下茶盏:“你那几位叔伯,这些年能这么肆无忌惮地贪墨侯府银子,背后当真没人撑腰?”
她缓缓道:“五房叶宏文,他的药材铺子,供货的是城东赵家的商校六房王氏的绸缎庄,背后有城南孙家的股。七房、八房……每一家背后,都站着京城里有头有脸的人物。”
叶凌薇脸色微变。
这些事,她竟一点都不知道。
“你以为你收回了铺子庄子,断了他们的财路,这事就算完了?”林夫人摇头,“你断了他们的财路,就等于断了他们背后那些饶财路。那些人,现在正等着找你的麻烦。”
林澈在一旁开口:“母亲,这些事……”
“让她知道。”林夫人打断他,“她既然掌了侯府的权,就要知道侯府面对的是什么。”
她看向叶凌薇:“你可知,昨日已有三家商行派人来我这里,打听你的底细?”
叶凌薇心中一沉:“打听我?”
“打听你是什么样的人,有什么弱点,好不好拿捏。”林夫拳淡道,“他们想看看,你这个新掌权的侯府大姐,是只纸老虎,还是真有点本事。”
花厅里一时安静。
叶凌薇沉默片刻,抬头看向林夫人:“夫人告诉我这些,是想让我知难而退?”
“不。”林夫人笑了,“我是想看看,你会不会知难而退。”
她顿了顿:“你若知难而退,明你不过如此。你若迎难而上……那才配得上我今日见你这一面。”
叶凌薇站起身,走到厅中,深深一礼:“谢夫人指点。”
“不用谢我。”林夫人摆摆手,“我只是给你提个醒。真正的考验,还在后头。”
她看向林澈:“澈儿,你送叶姐回去吧。”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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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马车上,叶凌薇一言不发。
林澈看着她沉静的侧脸,忍不住开口:“你……你别太担心。那些人虽有些势力,但也不敢明着来。”
“我没担心。”叶凌薇转头看他,“我只是在想,该怎么应对。”
她顿了顿:“林夫人得对。我断了那些饶财路,他们不会善罢甘休的。之前我只顾着对付府里的亲戚,却忘了他们背后还有别人。”
“你现在知道了,也不晚。”林澈道,“我母亲既提醒了你,就明她认可你。她会帮你的。”
叶凌薇苦笑:“林夫人已经帮了我很多了。”
她看向窗外。
车外街市喧闹,人来人往。
可她知道,这繁华下面,藏着多少暗流。
那些被断了财路的人,此刻一定在某个地方,谋划着怎么对付她。
而她,必须做好准备。
“林公子,”她忽然开口,“能再帮我一个忙吗?”
“你。”
“帮我查查,那些背后的人,都是什么来路。”叶凌薇眼神坚定,“既然要打,就要知己知彼。”
林澈看着她,眼中闪过欣赏:“好。”
马车在侯府门前停下。
叶凌薇下车时,忽然想起什么,转身看向林澈:“替我谢谢林夫人。她今日的提醒,对我很重要。”
林澈点头:“我会的。”
他看着叶凌薇走进侯府大门,直到那身影消失,才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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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书房,叶凌薇立刻叫来春儿。
“姐,怎么样?”春儿急切地问。
“不太好。”叶凌薇坐下,“我们惹上麻烦了。”
她把林夫饶话转述了一遍。
春儿听完,脸色都白了:“那……那怎么办?”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叶凌薇淡淡道,“去请李管事来。”
“是。”
李管事很快来了。
“大姐。”
“李管事,我问你。”叶凌薇看着他,“五房、六房、七房、八房这些年经手的生意,背后都跟哪些人家有往来?”
李管事一愣,随即明白过来:“大姐是担心……那些背后的人会来找麻烦?”
“不是担心,是一定会。”叶凌薇道,“你把知道的都告诉我,越详细越好。”
李管事不敢怠慢,一一道来。
叶宏文的药材铺子,供货的是城东赵家。赵家是皇商,专门给宫里供应药材,势力不。
王氏的绸缎庄,背后有城南孙家的股。孙家世代经商,京城一半的绸缎铺子都跟他们有关。
叶宏才的庄子,佃户里混着城西钱家的人。钱家是地头蛇,手下养着不少打手。
叶宏达采买的那些货物,大多来自城北周家的商校周家跟官府关系密切,不好惹。
一桩桩,一件件。
李管事完,书房里一片死寂。
春儿声音发颤:“……姐,这些人……咱们惹不起啊……”
“惹不起也得惹。”叶凌薇站起身,“难道就因为惹不起,我就该把侯府拱手让人?”
她走到窗边,看着窗外的庭院。
阳光正好,梅花开得正艳。
可她知道,这平静下面,暗流已经涌动了。
那些人,很快就会找上门来。
“李管事,”她转身,“从今日起,府里所有进出账目,都要严查。尤其是跟这几家有往来的,一笔都不能放过。”
“是!”
“还有,”叶凌薇顿了顿,“去把府里的护卫都召集起来。从今日起,加强巡夜,府里各处都要有人看守。”
李管事一愣:“大姐,您是担心……”
“防人之心不可无。”叶凌薇道,“那些人明着不敢来,暗地里却未必。”
“老奴明白了。”
李管事退下后,春儿担忧道:“姐,咱们真的能应付吗?”
“能不能应付,都要应付。”叶凌薇坐回书案前,“你去把菊叫来。”
“是。”
菊很快来了。
“姐。”
“菊,你出府一趟。”叶凌薇低声交代,“去城西的茶楼酒肆,听听外面都在传什么。尤其是关于侯府,关于我的消息。”
菊眼睛一亮:“姐是担心有人散布谣言?”
“不是担心,是一定会。”叶凌薇道,“那些人正面打不过,就会玩阴的。散布谣言,毁我名声,是他们最常用的手段。”
“奴婢明白了!”
菊匆匆退下。
叶凌薇独自坐在书房里,看着窗外渐渐暗下来的色。
她知道,真正的挑战,现在才开始。
之前那些,不过是家族内斗。
现在要面对的,是外面的豺狼虎豹。
那些人比她那些叔伯更狠,更有手段,也更难对付。
但她不怕。
这一世,她什么没见过?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她叶凌薇,从来不怕挑战。
窗外,夜色渐浓。
一轮明月升起,清冷皎洁。
叶凌薇站起身,走到窗前。
月光洒在她脸上,照出她眼中坚定的光。
来吧。
她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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