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片在脚下发出碎裂声,江临渊的手还贴在胸口。墟耗光微弱地闪了一下,屏障边缘泛着残存的金边。他呼吸压得很低,眼睛盯着校长室上方那团紫黑色的劫云。
云层没散,雷弧还在跳动。
就在这时,秦无涯动了。
他原本悬浮在劫雷下方,双臂张开,像是在引导劫入体。可那雷光迟迟不落,他忽然仰头大吼,嘴巴张到极限,喉咙深处涌出黑雾。紧接着,他双手猛然合拢,一把抓住空中一道垂下的雷蛇,直接往自己胸口按了进去。
“轰!”
雷光炸开,他的身体剧烈颤抖,皮肤下有紫色电光游走。魔气从七窍溢出,在头顶凝成一团翻滚的黑雾。那雾越聚越大,渐渐显出一张扭曲的人脸,双眼猩红,嘴角咧到耳根。
江临渊瞳孔一缩。
这不是渡劫。
是吞雷。
陈慕白趴在地上,嘴角还带着血迹。他抬起手,指尖颤抖地结出一个印诀,灵气从掌心涌出,化作一道青光直冲秦无涯面门。
秦无涯头都没转,魔魂抬手一挥,黑雾撞上青光。两股力量在半空炸开,陈慕白闷哼一声,整个人往后滑出数米,撞在断墙上,又一口血喷了出来。
江临渊立刻抬手,五指张开,墟耗光顺着经脉冲上手臂。他咬破舌尖,一口血喷在掌心,双手迅速合十再推出。金光从他胸前爆发,化作一道粗壮光柱,直轰魔魂面门。
“砰!”
光与黑雾撞在一起,空气炸开一圈波纹。屋顶的瓦片全被掀飞,碎石腾空而起,又被冲击波碾成粉末。秦无涯的身体晃了一下,魔魂发出一声尖啸,但没散。
反而更凝实了。
它张开嘴,竟将那道金光吸了进去。眼眶里红光暴涨,脖子上的血管一根根凸起,像是要爆开。
江临渊双手一沉,膝盖微微发软。他知道刚才那一击耗掉了最后一点力气。墟核还在跳,但每一次跳动都像在抽他的骨髓。他喘了口气,手指抠进掌心,强迫自己站稳。
魔魂缓缓低头,看向江临渊。
它笑了。
然后猛地张开双臂,把剩下的劫雷全部扯了下来。十几道雷蛇缠住它的身体,噼啪作响。它不躲也不挡,任由雷光钻进体内,黑雾开始膨胀,体积瞬间翻了三倍。
江临渊抬头看着它,喉咙发紧。
这已经不是人能对付的东西了。
可他不能退。
他抬起右手,掌心对准魔魂,墟耗光再次亮起。这一次,他没有再用精血引动,而是直接把手按在胸口,把整颗墟罕成火种,硬生生点燃。
金光从他体内透出,皮肤变得透明,能看到经脉里流动的光。他整个人像是变成了一盏灯,照亮了整片废墟。
魔魂察觉到威胁,猛然转身,一掌拍出。黑雾化作巨手,横扫而来。
江临渊双臂交叉挡在身前。
“轰!”
冲击力把他砸进地面,双腿直接陷进水泥里。他咬牙撑住,金光屏障在头顶重新撑开,勉强挡住第二波冲击。可屏障边缘已经开始龟裂,细的裂缝像蛛网一样蔓延。
陈慕白靠在断墙边,手指还在动。他想站起来,可刚撑起一半,胸口一阵剧痛,又跌坐回去。他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手,掌心全是血,连印诀都结不完整。
江临渊听见身后传来闷响,知道陈慕白倒下了。
他没回头。
他知道现在回头就是死。
魔魂浮在空中,周身雷光与黑雾交织,身体不断膨胀又收缩,像是在适应新的力量。它低头俯视江临渊,缓缓抬起手,五指张开,对准他的头顶。
江临渊知道它要做什么。
他双脚用力,从坑里拔出身形,双掌再次推出。金光凝聚成一道长矛,直刺魔魂心脏位置。
魔魂动也没动。
那只手轻轻一握。
金光长矛在半空停住,接着被捏碎,化作点点光屑飘散。
江临渊胸口一滞,喉头一甜,血从嘴角流下。
魔魂缓缓落下,双脚踩在废墟上,每一步都让地面裂开。它走到江临渊面前,低头看他。
江临渊站着,没动。
魔魂抬起手,指尖抵住他的额头。
一股巨力压下来,江临渊单膝跪地,膝盖砸出一个坑。他双手撑地,才没完全倒下。墟核在胸口疯狂跳动,像是要冲出来。
魔魂开口了,声音沙哑,像是无数人在同时话。
“你拦不住我。”
江临渊抬起头,脸上全是汗和血。
“我不拦你。”
他话音未落,双手猛然拍地。青帝诀最后一点灵力被逼出,地面裂开,五根藤蔓破土而出,缠住魔魂的脚踝。
魔魂皱眉,抬脚一扯,藤蔓应声而断。
可就在这一瞬,江临渊已经跃起,右手成拳,狠狠砸向魔魂胸口。
拳头没打中实体,而是直接穿了进去。
里面没有骨头,没有肉,只有一团翻滚的黑气。
江临渊咬牙,把整条手臂都插了进去,墟耗光顺着胳膊涌入黑气之郑
魔魂发出一声怒吼,整个身体剧烈抖动。黑气开始排斥那道金光,可金光像是扎根了一样,不断扩散。
江临渊的手臂开始溃烂,皮肤一块块剥落,露出底下泛着金光的筋肉。他疼得全身发抖,可手没退。
“你不是要突破吗?”他咬着牙,“那就看看,是你先成魔,还是我先把光塞进你脑子里。”
魔魂狂吼,一巴掌把他扇飞出去。
江临渊撞在断墙上,整个人嵌进水泥里。他咳出一口血,右臂只剩半截,从肩膀往下,全是焦黑的伤口,边缘渗着金光。
可他还能动。
他撑着墙,一点点往上爬。
魔魂站在原地,胸口那个洞还没闭合,金光在里面乱窜。它伸手去抓,可每次碰到光,手就会被灼烧,冒出黑烟。
它终于露出一丝慌乱。
江临渊看着它,左手慢慢抬起,掌心对准自己胸口。
墟核还在跳。
他要把最后一丝光也逼出来。
魔魂察觉到危险,猛然转身,双手高举,要把剩下的劫雷全部吞噬。
江临渊动了。
他从断墙里拔出身形,拖着残臂冲了过去。每一步都在地上留下血脚印。他冲到魔魂背后,左手按住它的后颈,右手仅剩的半截胳膊插进它后背。
金光从他身体里爆发。
魔魂疯狂挣扎,可动作越来越慢。黑气开始消散,雷光失去控制,在空中乱窜。
江临渊的皮肤一块块剥落,露出底下流动的光。他的眼睛开始发白,可手没松。
“给我……停下。”
他声音很轻,像是从骨头里挤出来的。
魔魂的身体晃了一下,膝盖弯曲,单膝跪地。
江临渊跟着跪下,双手仍插在它体内。
两人僵持在废墟中央。
空的劫雷还在闪烁,可已经没人去管它了。
陈慕白靠在墙边,手指微微动了一下。
江临渊的左眼突然流出一道血线。
他的嘴唇动了动,似乎想什么。
远处传来一声鸟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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