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幽锢的终末与纯阳的抉择
“他”的声音不高,却如同万载玄冰摩擦,带着一种刻入灵魂深处的威严与漠然,清晰地穿透了破败的木门,钉入门外那名九幽弟子的神魂深处。 门外的幽锢如遭雷击,浑身剧颤!那声音中蕴含的位阶压制远超宗门长老,甚至比面见宗主时更加恐怖!那是源自生命本能的恐惧,仿佛蝼蚁仰望苍龙,兴不起丝毫反抗的念头!他脸色煞白如纸,冷汗瞬间浸透衣背,双腿一软,竟差点跪伏下去! 逃!必须立刻逃走!将这个恐怖的消息传回宗门!——这个念头刚刚升起。 吱呀—— 那扇破旧的木门,从内部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推开。一个身影缓缓步出。依旧是荆澈的形貌,但那双纯粹漆黑的眼眸,以及周身弥漫的、令空间都微微扭曲的死寂与威严,让他彻底变成了另一个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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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外的虫子……是你自己滚进来领死……”
“还是……要本王……亲自出去……捏死你?”
声音不高,却似九幽之下最寒冷的阴风,瞬间冻结了门外幽锢的血液。那不是威胁,而是一种宣判,一种基于绝对力量差距的、不容置疑的最终裁定。
幽锢脸上的惊疑不定瞬间被极致的恐惧所取代。他感觉自己的心脏被一只无形冰冷的手死死攥住,每一次跳动都无比艰难。灵魂在哀嚎,在颤抖,那是低等生命面对高等存在的本能战栗,远比任何功法威压都要直接和恐怖!
他甚至无法理解,一个看似普通的少年,为何会散发出比九幽深处那些古老邪魔还要令人窒息的气息!
逃!
必须不惜一切代价逃走!将簇的惊变告知宗门!——这个念头如同最后的求生火花,在他几乎冻结的思维中闪过。
然而,就在他体内幽暗灵力刚刚开始运转,试图施展遁术的刹那——
吱呀——
那扇破旧不堪、仿佛随时会散架的木门,从内部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平稳推开。
“荆澈”缓步走了出来。
他赤裸着上身,左臂那口凝实的玄棺印记如同活物般缓缓蠕动,散发着吞噬光线的幽暗。身上之前崩裂伤口沁出的血珠尚未干涸,却奇异地不再流淌,反而如同某种诡异的纹身点缀在皮肤表面。
最大的变化,是那双眼睛。
纯粹的、没有任何杂质的黑暗,仿佛两口深不见底的古井,倒映不出任何光影,只有无尽的死寂与漠然。
他就那样静静地站在那里,周遭的光线都似乎向他坍陷,空气凝固,连风声都彻底消失。一种无形的、令人窒息的场域以他为中心扩散开来,将幽锢死死锁定在原地。
幽锢发现自己动弹不得!
并非被什么法术束缚,而是他的身体,他的灵魂,在这恐怖的威压面前,彻底失去了反抗的勇气和力量!他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个“存在”,如同看待一只待宰的羔羊。
“看来……”‘荆澈’缓缓抬起那双深渊般的眼眸,目光落在幽锢腰间的九幽令牌上,嘴角勾起一丝极淡的、却冰冷刺骨的弧度,“……是选择后者。”
他缓缓抬起了右手。
动作并不快,甚至带着一种慵懒的随意。
但随着他手指的抬起,幽锢周身的空间骤然变得粘稠无比!他感觉自己像是被浇筑在了琥珀之中的虫子,连眼球都无法转动分毫!
恐怖的吸力再次出现!
但这一次,并非针对实物,而是直接作用于幽锢的本源!
“不……不!!主上救……”幽锢的喉咙里发出绝望的、被扼住般的嘶哑哀鸣,眼中充满了无尽的恐惧和哀求。
他体内的九幽灵力,他苦修多年的修为根基,甚至他的生命力,都如同开闸的洪水,不受控制地离体而出,化作肉眼可见的灰黑色气流,疯狂地涌向‘荆澈’抬起的那只手掌!
“呃……”‘荆澈’微微眯起那双黑暗的眼睛,发出一声极其轻微的、近乎满足的叹息,仿佛在品尝一道还算不错的开胃菜。
而幽锢则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下去!
皮肤失去光泽,血肉萎缩,眼眶深陷,头发变得灰白枯槁……短短一两息之间,一个活生生的修士,竟被硬生生吸成了一具包裹在衣服里的干尸!
最后一丝精气被抽干,那具干尸晃了晃,噗通一声栽倒在地,摔得四分五裂,化作一蓬飞灰,只余那枚九幽令牌叮当落地。
‘荆澈’缓缓收回手掌,看都未看那飞灰一眼,仿佛只是随手拍死了一只苍蝇。他微微偏头,那双纯粹的黑暗之眼,穿越数百米的距离,精准地“望”向了远处高坡之上——凌清虚所在的位置。
……
高坡上。
凌清虚背后的古剑嗡鸣之声已然变得尖锐而急促,如同预警的蜂鸣!他周身纯阳之气不受控制地自行流转,在体表形成一层薄薄的、却异常凝练的金色光晕,抵御着那跨越空间弥漫而来的无形压迫福
他的脸色前所未有的凝重,额角甚至渗出了一丝细汗。
亲眼目睹了幽锢被瞬间吸干化为飞灰的恐怖场景,即便以他的心性修为,也感到一阵寒意彻骨。
“玄棺之主……竟真的……苏醒到了如此程度?!”他心中骇浪滔,“借体显化,吞噬生灵本源……此乃亘古大魔的手段!那少年……怕是已被彻底吞噬了神魂……”
方才那一瞬间,他并非没有出手干预的机会。
但在那电光火石之间,他犹豫了。
一来,那“存在”展现出的手段诡异莫测,实力深不见底,贸然出手,胜负难料,甚至可能激怒对方,造成更不可控的后果。
二来,他纯阳剑宗的功法虽克制阴邪,但对那玄棺之力,宗门古籍记载甚少,仅知其为“极阴之源,非正非邪,触之大凶”。眼前这情形,已远超古籍描述。
三来,也是最重要的一点——那木屋之中,还有一个气息微弱的凡人少女!一旦爆发大战,首当其冲便是她,绝无幸理!
此刻,被那双深渊般的眼眸隔空锁定,凌清虚只觉神魂悸动,仿佛被什么史前凶兽盯上,危机感攀升至顶点!
但他并未退缩。
他深吸一口气,体内纯阳功法缓缓运转至顶峰,背后古剑的嗡鸣渐渐平息,转化为一种沉稳厚重的剑意。他向前踏出一步,朗声道,声音清越,试图穿透那冰冷的死寂场域:
“阁下究竟是何方神圣?为何占据此少年身躯,行此酷烈之事?屋内少女与此事无关,还请阁下高抬贵手!”
他的声音蕴含纯阳正气,如同春风化雨,试图稳住对方,同时也是一种试探。
远处的‘荆澈’闻言,嘴角那抹冰冷的弧度似乎扩大了一丝,带着一丝嘲弄。
一个冰冷的声音直接在凌清虚的脑海中响起,无视了空间距离:
“纯阳剑宗的辈……倒是比那些藏头露尾的九幽虫子……多了几分胆色……”
“本王行事……何须向你解释?”
“念你一身纯阳修为不易……现在离开……本王可当作未曾见过你……”
声音漠然,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施舍意味。
凌清虚心中一沉。对方语气虽淡,但那不容置疑的傲慢背后,是绝对的实力自信。他心念急转,知晓言语已然无用。
是战?还是退?
战,胜算渺茫,且必殃及无辜。 退,则放任此魔头现世,后患无穷,更违背宗门除魔卫道之训诫。
就在凌清虚内心人交战,握紧剑柄,几乎要做出抉择的瞬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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