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外一条大河旁,突厥大军的营垒。
接连数支游骑队被神秘“黑骑”无声无息地吃掉,如同阴云般笼罩在突厥右王阿史那咄苾的心头。
他性情暴烈,自负勇武,此番南下本是抱着抢掠一番、满载而归的心思。
本来一切都顺顺利利的,随他一起出征的勇士全都收获颇丰。
正要满载而归之时,却没想在这淮江城突然出现了一股神秘的骑兵。
现如今整个后方都人心惶惶的,被这一根“毒刺”搅得不得安宁。
“废物!都是废物!”右王的大帐内,阿史那咄苾一脚踹翻了眼前的矮几,酒水和肉食洒了一地。
他环视帐中噤若寒蝉的将领,怒声道:“区区一支藏头露尾的南人队,就把你们吓破哩?我突厥勇士的威风都到哪里去了!”
一名心腹千夫长心翼翼地上前道:“右王息怒。那黑骑行踪诡秘,战力古怪,我们派出的几队斥候要么就是被对方发现,当场给杀死了,要么就是回来叫上大队人马时,对方已经不见了踪影。”
“如今军中已有些流言,……那是南人请来的山精鬼怪,刀枪不入,还会妖法……”
“放屁!”阿史那咄苾勃然大怒,“哪来的山精鬼怪?定是南人耍的诡计,你们也不动动脑子,要是南人有如此战力,那早就大肆宣扬了,哪里还用这般鬼鬼祟祟的藏头露尾?!”
他喘着粗气,鹰隼般的目光扫过地图上淮江郡城的位置,一个疯狂而大胆的念头在他心中滋生、膨胀。
继续这样耗下去,不仅抢不到足够的物资,士气也要被那支黑骑和坚城消磨殆尽。
若是就这样灰溜溜地退兵,他右王的颜面何存?
“嘭!”右王猛地一拍面前厚重的木案,震得杯盏乱跳。
他环视帐中诸将,那双鹰眼里布满了血丝,混合着未散的酒意和一种赌徒般的疯狂。
“本王受够了这般憋屈!像草原老鼠一样被一支藏头露尾的南人队戏耍!我突厥勇士的荣耀,岂容如此玷污!”
他“霍”地站起身,魁梧的身躯在跳动的火光下投下巨大的阴影。
“喜欢玩猫捉老鼠的游戏么?你尽管继续躲藏,看我直接端了你的老巢,那时看你要不要露出头来救援!”
他手指狠狠戳向地图上淮江郡城的位置,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甚至有些亢奋:
“本王决定,不再与那阴沟里的老鼠纠缠,我们要干,就干一票大的,集中所有兵力,一举踏平这淮江郡城!”
帐中众将闻言,脸色皆是一变。
一名较为持重的老将出列劝阻:“右王,不可!我军擅长野战,攻城本非所长。此前试探,城中守备甚严,若强行攻打,即便能下,也必是伤亡惨重!”
“况且那支黑骑还在外围虎视眈眈,谁也不知道这样的黑骑到底还有多少支,若我军攻城正酣时被其从后袭击……”
“是啊右王,”另一名将领也附和道,“不如先集中兵力,清剿了那支黑骑,再图攻城不迟。”
“别再跟本王提那狗屁的黑骑了!”阿史那咄苾冷冷打断。“清缴?你们找得到他们吗?本王攻其必救,那时你们再一举灭了对方!”
他越越觉得自己的计划可行,眼中闪烁着赌徒般的狂热:“正因为所有人都觉得我们不敢,我们才更要打!”
“出其不意,攻其不备,便是你们都觉得攻城不行,那南人就更想不到我们会突然全力攻城!”
即便是他这样,帐内多数将领依然面露凝重和担忧,显然对这冒险之举并不看好。
然而,也有几名性情彪悍、渴望破城抢掠的少壮派将领,在最初的震惊后,眼中反而燃起了兴奋的光芒。
一名带着大耳环的万夫长舔了舔嘴唇,亢奋道:“各位达干们太过谨慎了,南人守城,靠的就是城墙和那点防备之心!”
“如今他们援军已至,正在散落各处收复那些破败的城镇,他们定然以为我们要退回草原,此时防备必有松懈!”
“右王此计,正是出其不意,攻其不备!”
“没错!”另一名粗豪的将领摩拳擦掌,声如洪钟,“咱们突厥勇士怕过什么?城高又如何?再高的城也难不住受长生庇佑的勇士们。”
“只要破了城,里面的粮食、财宝、女人,要多少有多少,总好过在这冰雪地里干耗,还要追捕那不知道跑哪去的黑骑!”
“对,攻破郡城,让南人尝尝我们突厥弯刀的厉害!”
支持和反对的声音在帐内激烈碰撞,争吵声几乎要掀翻帐篷。
阿史那咄苾听着双方的争论,脸上的疯狂之色却越发浓郁。
他猛地拔出腰间金刀,“铛”一声重重劈在案几上,厉声喝道:“都给本王闭嘴!”
帐内瞬间安静下来,所有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
右王胸膛起伏,目光扫过众人,声音带着一种压抑不住的激动和自以为是的洞察:“你们只看到城墙高大,却看不到南人久守必疲!”
“你们只担心那黑骑袭扰,却想不到他们绝料不到我们敢此时全力攻城,这便是机会,大的机会!”
他挥舞着金刀,语气极具煽动性:“只要我们行动够快,够狠!像狼群扑杀最强的头羊一样,不惜代价,一鼓作气!”
“在守军反应过来之前,在南人援军到来之前,砸碎他们的城门,踩碎他们的城墙!”
“用他们的财富和鲜血,来洗刷我们这几日的耻辱!用这座雄城的陷落,来震慑所有南人,扬我右部军威!”
他喘着粗气,眼中燃烧着野火般的欲望:“传令!全军饱餐,入夜之后,人衔枚,马裹蹄,悄悄逼近淮江郡城!”
“拂晓之前,听我号令,全力攻城!”
“率先登城者,封千夫长,赏奴隶三百,黄金百两!破城之后,三日不封刀!”
巨大的赏格和“三日不封刀”的许诺,如同最猛烈的燃料,瞬间点燃了那些本就渴望杀戮与掠夺的将领心中的火焰。
即便是之前持反对意见的人,在右王这孤注一掷的决心和巨大的诱惑面前,也纷纷闭上了嘴,眼神变得复杂而闪烁。
“谨遵右王号令!”帐内众将最终齐声应诺,声音中混杂着狂热、忐忑与对财富的贪婪。
夜色,如同浓稠的墨汁,缓缓笼罩了大地。
突厥大营在一种异样的寂静中,开始悄然涌动。
一场寄托了右王个人野心与愤怒、押上了右部大军命阅豪赌,即将在这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悍然发动。
而此时的淮江郡城,在经过连日的紧张后,正陷入最为致命的疲惫松懈之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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