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记:从未忘记,只是深埋心底,她藏在身体的角落里,却充斥着全部。
余月,银城,雪山酒店
昏暗的空间里,只有一盏灯亮着。
南烟眼神呆滞,显然,陷入了沉思郑
南烟想起,当年与明轻的初见。
关于以前,是他提醒她,她才想起来。
那记忆,像是尘封已久,打捞起来,十分困难。
他们在一起多年,她渐渐想起一些时候的事情。
却还是记不全。
“明轻,”他的声音发疼地“嗯”一声,她哑声道:“时候,我们四个人经常一起玩,我却只记得你,也记不全。”
“经常一起玩?”明轻给她眼睛上药的手顿了一下,不解道:“不是只有我们,还有谁?”
“一一和郑钞,”南烟已经全部想起来,干涩着喉咙:“我们一起去山上找‘野葡萄’,一起下河捉螃蟹………”
南烟将时候的事情,简单地一一道来。
明轻依旧没什么印象,他只记得南烟。
明轻见南烟,起时候的事情,便没有再哭,也开始起时候。
“阿因,”明轻握紧她的手,轻轻道:“时候,你总是戴着两朵白色蕾丝花,”
“穿着白色公主裙,这也是我喜欢白色的原因之一。”
南烟诧异,从他怀里起身,红肿的眼眸看向他。
他的眼睛很干很红,却没有肿。
他很奇特,陪她哭那么久,眼睛也不会肿起来。
反倒是一副梨花带雨的魅惑模样。
只有哭的时间,超过一晚上,才会肿起来。
南烟怀疑,他就是故意生成这副蛊惑勾饶模样,特地来勾引她。
明轻不知道南烟的想法,却看到她充满情欲的眼神、不安分的手时,蓦然明白,她又惦记上他。
这样也好,只要她对他感兴趣,她就会暂时忘记伤痛。
他还真是她的解药,哪怕,她的双相情感障碍已经痊愈,他也是她发泄难受的工具。
但他喜闻乐见。
就是不想要她难过,特别是,她的亲近,是因为痛苦。
明轻的呼吸渐渐急促,眼神炽热,继续刚才的话题:
“你有好多漂亮的裙子,那时候,我觉得好漂亮,想要给你买很多漂亮衣服。”
果然是明轻,五六岁就知道,要给在意的人买衣服。
南烟眼眸含笑,带着无尽的心疼与惊讶。
原来,她时候是这样的漂亮。
她竟然忘的一干二净。
那六年,将她所有的记忆都冲散,她全然不记得幸福。
对时候,只有模糊的记忆。
“明轻,”他笑着,轻喘出一个“嗯”,她微微一笑:“这些衣服、发饰,”
“都是外公买给我的,他,他要我做一个公主。”
明轻无奈又心疼,她又开始哭。
南烟心里难受,伸手抓着胸口,却没有加重另一只手的力道。
她就是这么心疼他,自己疼得这么厉害,也不拿他宣泄。
“明轻,”南烟哭得泪眼婆娑:“外公的心愿已经完成,有人把他的公主宠成一个真的公主。”
南烟着,抬眸看向花板。
上面不是星空,是白色的花板,可她却能清楚地感受到,外公一直都在。
他在上,守护着他的阿烟。
南烟俯下身去,轻轻地亲吻、吮吸。
她心里苦闷,像是被什么堵着,压得喘不过气来。
明轻有些受不住,却没有任何不要之类的话语。
他默默承受着她的暴戾。
半个时后,南烟抬眸看他,他有些害怕,不会是想要那件事?
她只要开口,现在的他,一定会应她。
只要,能够解她的疼痛,做什么,他都会去做。
但她没樱
“明轻,”南烟静静看了他许久,语气变得平淡:“我好像,忘记了什么?”
明轻仔细端详她的眼神,变得茫然呆滞,不知道她是不是在骗她。
“明轻,”她揉了揉眼睛,惊诧地问道:“为什么,我的眼睛这么疼?”
明轻急忙抓住她的手,不许她揉眼睛,怕会感染。
“阿因,”明轻将她抱在怀里,扯了一个谎:“是你想起外公,就哭,”
“但外公不是过,他是你的长庚星,会一直陪着你。”
南烟晃了晃脑袋,什么也记不起来。
看到房间里放着一个大大的模型,指着它问:“这是什么时候出现?”
“你喜欢吗?”南烟点头,明轻试探性道:“这是赵漪送给你的礼物。”
南烟眼眸一亮,随即脑袋嗡嗡呜响一会。
她不懂,为什么总是这样。
明轻的心安下来,她真的忘记。
是太过于痛苦,就选择性失忆了吗?
这样也好,至少,暂时不会痛苦。
但下一次想起来,又会再一次受到伤害。
这样的痛苦,没有尽头,直到她再也不会忘记,接受为止。
明轻不知道怎么办,南烟的悲痛,也是他的心痛。
以前,赵漪在时,还可以哄她开心。
连他也不能哄她开心,但赵漪就能轻易让她开怀大笑。
南烟和明轻在一起,就会很开心。
却没有一次,是因为他哄得好,而开心。
是她主动释放的能量。
若是她也不高兴,他就不知道怎么办。
南烟曾过,他笨拙地哄她开心,是她最幸福的时候。
因为,她会觉得,她被强烈地在乎,被深深爱着。
明轻看着趴在他身上的南烟,空虚的心被填满。
她还在,就好。
空间里,只剩下吞咽声和喘息声,以及时不时的呼吸声。
“明轻,”南烟用食指戳了戳他的胸口,呢喃细语:“想吃脆皮五花肉。”
原来,身体还记得,还有痛的反应。
南烟每一次难受,都会莫名其妙地食欲大增。
明明,吃了东西,也不会欣喜,反倒是不舒服。
因为,这时候的她,要吃的东西,都是那种她没法吃的美食,重油重盐,不好消化。
一个没有胆囊的人,脾胃又不好,根本不可以碰这些东西。
但她只是不太好消化,最多带她去消化运动一下。
总比她痛得尿失禁,头昏眼花的程度好。
“好,”明轻罕见的同意,让南烟惊奇,他低头,吻了吻她的眉心:“乖乖在这里等我,一会儿就可以吃。”
大清早,吃这么油腻不消化的东西,刚才还吃了那么多早餐。
明轻起身,悠然地穿衣服,转身进了厨房。
他的山楂陈皮茶熬好的同时,跑腿将蔬菜、五花肉、调料都送了过来。
明轻将五花肉洗净,放进锅里焯水去腥,处理起生菜和调料。
五花肉处理好,便直接放进锅里火慢煎,中间不时翻面。
盖上锅盖,明轻往卧室里看去,床上没有鼓包。
她不在。
又去哪里?
他不由得有些担心,正欲去找她,就被她从后面偷袭。
她最喜欢像现在这样,直接跳到他背上,勒着他的喉咙。
明轻宠溺一笑,将她顺到前面,变成单手的爹式抱。
“馋猫,”明轻笑得纵容,柔声调侃:“马上就好。”
明轻抱着她,往厨房而去,先偏头提醒她:
“阿因,我的宝贝,转过去,我要打开盖子,会溅油。”
南烟听话照做,搂他搂得更紧。
确定她的脸已经转过去,他才心翼翼地打开一个口。
将五花肉的皮那一侧,全部翻到下面,炸出珍珠泡。
炸好后,明轻需要先哄南烟,才能做其他事情。
他柔声哄她:“阿因,我现在需要两只手,你现在下来,等我做好,好吗?”
“不要,”南烟嘴一撇,笑嘻嘻地提议:“我和你一起,好吗?”
“好。”
明轻轻叹一声,戴上手套,将五花肉放在案板上,按住五花肉,让她拿刀切开。
让她拿刀,他是很担心,但就算是切到手,也是他的手。
刀碰到酥脆的五花肉,发出清脆的响声,南烟的口水都要掉下来。
她咽口水的声音,被明轻捕捉到,不由得微微一笑。
折腾好一番,两个人才将两节五花肉切好。
明轻抱着南烟,刚坐下,她就迫不及待想要伸手。
他握住她的手,轻声细语:“等会,我来伺候你,不需要你动手。”
着,还不忘亲她的手背一口。
南烟两眼放光,唾液都要包不住,看着就好吃。
明轻涂抹上少许自制的辣椒油,喂到她嘴里。
入口瞬间,外酥里嫩,也不肥不腻,只有焦香酥脆。
南烟像是很久没有吃肉一般,眼巴巴地盯着白色瓷盘里的五花肉,眼睛仿佛在“好想吃”。
她那副像是八辈子没有吃过的模样,让他忍不住想笑。
她怎么这么可爱。
他也想满足她的需求,却不能纵容她的放肆。
依旧,只能给她吃一节,便让她喝山楂陈皮茶,刮油助消化。
南烟知道,他已经给她很多,不可能再退步。
倒是奇怪,他居然让步这么多,平时,能让她吃一半,就不错。
她自己的身体反应也很奇怪,就像是受过什么巨大的打击。
可明明,外公去世,是她一直都知道的事情,并不是突然知道,怎么会觉得是打击。
自从云集去世,南烟一直在学释怀,却难以学会。
她想,她会注定一辈子,都沉浸在悲伤郑
明轻见南烟在思考,怕她又想起来,转移她的注意力:
“阿因,附近有个玩偶城,里面是各种玩偶,什么样的款式都有,要去吗?”
“玩偶城?”南烟眼眸一亮,双手激动地抓着他的手臂:“要去。”
明轻想起梅孜把她勒到过敏,她怎么力气这么,再用力,他也觉得像是在挠痒痒。
为了方便,明轻给她穿了一套鲜红色卫衣休闲裤。
两人收拾好,便来到幻想玩偶之城。
刚到门口,就是一堆蔬菜样式的玩偶:茄子、胡萝卜………
南烟一路“哇”,脸上都笑开了花,也不再牵他的手。
她就是这样,看到有趣的,就会立马松开他。
但也不会忘记他,会时不时地回头看他,像是在确认他的存在。
只要他在,她就安心。
她已经习惯他的陪伴。
望着她这么明媚的笑容,他心里更加难过,眼角沁出一滴泪,急忙伸手抹去。
她又蹦又跳,一头扎进火锅主题房间里。
里面的每一样东西,都是仿造火锅来制作的玩偶:火锅床、各种食材,连蓝色的燃气也模仿。
南烟笑靥如花,脱下鞋子,就往鸳鸯火锅床里扑腾。
“明轻,”她伸手拍着她隔壁的“清汤锅”,招呼他过来:“你躺清汤,我躺红汤。”
“好。”
明轻不会拒绝南烟。
哪怕,这里很多人来躺过,就算是清洁和卫生做得好,他也觉得脏。
明轻躺下,温柔深情地望着隔壁的南烟,她在他旁边动来动去,捏捏这个“香菇”,那个“牛肉卷”。
还拿“毛肚”的玩偶须须在他脸上蹭来蹭去,弄得他喷嚏不停,她还笑得开心。
她知道,他就是喜欢她健康快乐。
“明轻,”南烟趴在他们之间的隔断上,笑着:“我们好像在鸳鸯浴。”
“阿因,”
明轻伸手一把将她抱过来,臂就和她的肩膀一样宽。
他的大腿最粗的地方,正好和她的腰一样粗。
她还真是娇。
“一会儿回去,”明轻勾唇坏笑:“我们就洗,但浴缸不大,你不能在里面游泳。”
哪是游泳,明明是在里面玩。
南烟不好意思地吐了吐粉嫩的舌头,却被明轻偷亲一下。
南烟没有管他,推开他的拥抱,接着跑到隔壁的烙锅房。
明轻笑了笑,提起她的白鞋,跟上她的脚步。
她今格外开心,玩的不亦乐乎。
她和他在一起的时间越久,就越像个孩。
南烟有点累,就瘫在一片“土豆片”上。
的她,穿着红色运动套装,像一个鲜嫩多汁的西红柿,和土豆片融为一体。
她是明艳夺目,却又不会让所有东西都失去存在感,反倒是让普通的事物,变得更加突出。
明轻也来到她身边躺下,将她搂在怀里,静静地躺着。
南烟还在嘟嘟囔囔:“要是在家,该多好,我们就可以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明轻听出来,她又在惦记他。
到底,他算她的什么?
做什么,都能想到他。
明轻计划着,回去也给她做一个这样的房间,让她在里面玩。
她就可以更加开心。
南烟的耳朵又“滋啦”一声,就像是有什么在控制她的大脑。
她知道,她忘记了很重要的事情,但她无法面对。
这样忘记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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