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记:爱多么美好的东西,却是制衡母亲制衡她的法宝。
桂月,东城,东城巷,巷子口门面
巷子口,脏乱差且阴暗潮湿的门店里,南烟累得大喘气。
她的手上拿着扫把,靠在墙边休息,大口喘着粗气。
她平时最爱干净。
特别是,明轻一直给她干净舒适的环境,她更加喜欢整洁。
如今,她也乱坐乱靠,浑身像是要散架,体力也快到极限。
身上的深蓝色休闲套装,已经被脏污填满。
看不清,原来的颜色。
肩头的双麻花辫也松松垮垮,碎发被汗水打湿,贴在脸上。
脸上也像个花猫,眼神涣散,整个人疲惫不堪。
她真的无语,也想不通,为什么非要自己动手。
云兮打算,将当初买房时,区门口附带的门面打扫出来,卖点零食饮料之类。
南烟提议,直接叫个上门家政,可以打扫得一尘不染。
但云兮不听。
甚至,将南烟叫来的家政赶走,非要自己亲手打扫出来。
她心疼母亲受累,没法眼睁睁看着母亲受苦,只能陪母亲一起做。
然而,南烟受不得灰尘,耐不住臭气熏。
汗水夹杂着粉尘、蚊子和不知名飞虫,在南烟身边嗡嗡嗡,吵得人心烦意躁。
脸上、身上,因为接触粉尘和汗水的侵染,导致发红瘙痒。
南烟痒得难受,却不敢触碰。
要是挠了,会痒得更厉害,且会挠出伤口。
她这个模样,都不敢让明轻看到。
她计划着,一会儿先回去洗个澡,上好药。
不然,他又要哭。
她整个人都摇摇欲坠,却还在坚持,不忍云兮独自面对。
南烟出神之际,云兮正独自在搬,一个高两米、宽两米五的储物木柜。
南烟看到,强撑着疲惫不堪的身体,急忙上手帮忙。
这个柜子很重,她们两个人根本抬不动。
云兮骂骂咧咧:“南烟,你是没有吃饭吗?一点力也不使。”
南烟没有话,只是默默帮忙。
她在心里腹诽,就算是吃饭,我也没力气。
南烟感觉,自己好像比以前还要娇弱,什么也干不了。
明明,时候也不是没有干过重活,还能一个人打猪草来喂两只猪。
或许,真的是明轻太娇惯她,她真的变成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娇姐。
云兮用尽全力,也只是挪动一点。
她便认为,南烟没有使一点力,不由得破口大骂:
“你装什么死人,怎么和你们做事情,你们一点忙也帮不上,”
南烟轻轻一叹,手已经被勒红,开始发痒。
痒居然比痛还要难以忍受。
那明轻总是受着她给他挠痒痒,是不是也很难受?
云兮看不见,南烟浑身不舒服的模样,心里的怒火越发旺盛:
“你们,和你们那个没用的老爹一模一样,最会偷懒,”
南烟浑身又痛又痒,加上已经听了好几个时,云兮的难听话。
她已经无法忍受,直接爆发,低声怒吼:
“妈,你还要怎么样,我,叫人来做,你不愿意,”
话落,对面传来踢柜子的声音。
云兮正在生气的边缘,下一波怒火即将来临。
南烟微微一叹,深吸一口气,缓了缓沉重的呼吸,再次道:
“我就只有这点力气,这个柜子这么大,你力气大,不也只能挪动一下,”
南烟着,试探性地看了一眼缝隙,却什么也看不到。
她看不到云兮的反应,却让她更加害怕,怕母亲会血压飙升。
但她也顾不得那么多,有些话,必须要出来。
哪怕,她知道,无论她什么,母亲也听不进去。
就算是无用功,她也要出来。
南烟继续道:“你可是能背一百斤谷子的女性,我连二十斤,我都背起来困难,”
南烟已经的很保守,其实,她十斤,她都觉得很重。
自从初一狮子岩那次暴雨后,明轻再也不允许,她碰任何重物。
怕是每做的最多的事情,也就是吃饭,才是重得。
此话一出,云兮不再踢柜子。
想来,她的怒火下去些许。
南烟看不到,就只能根据自己的习惯乱猜测。
南烟接续发力,声音变得柔和,几乎恳求道:
“我真的已经尽力,帮不上什么忙,我就只能做这点事情。”
南烟才发现,她对于云兮,真的无限退步。
她可以忍受云兮所有的怒火,只需要云兮轻轻勾手,她就立马屁颠颠地上前。
云兮听到这话,直接原地暴走,手一松,柜子猛地落地,将南烟震倒在地。
然而,柜子有两米高,一米六的云兮身高有限,根本看不到南烟摔倒。
南烟艰难地起身,手心传来剧烈的疼痛。
她看了看自己的手,一道长长的划痕映入眼帘。
南烟看了一眼地上,原来,是一条木根碎片。
还好,并没有插进手里,只是划破表面。
南烟来到门口,拿出,她刚才带来的医药箱,开始处理伤口。
幸好,她想着,母亲做事总是图快,容易受伤,便将医药箱带来。
母亲没有用上,她倒是用上。
她就是母亲口里的什么都做不了,还受哨一名的穷秀才。
她确实总是受伤。
每一次,都有她。
因为,这个柜子挡在门口,云兮的视线也被挡住,人也出不来。
这样,云兮也看不到,南烟在干什么。
但正是如此,她的火更重,忍不住恶语相加:
“南烟,你到底在做什么,还不过来帮忙,”
然而,没有人回答。
就算是云兮看见南烟受伤,她也会认为,南烟是在装。
云兮的经典台词就是,你们现在真是娇气,以前我们十几岁就抵一个男人干活。
云兮力气大,确实抵得上,一个成年男饶力量。
云兮还在破口质问,南烟口干舌燥,艰难地回道:“妈,我马上来。”
但南烟的声音很,云兮没有听到。
云兮听不到,南烟的回应,就更加生气。
这么多年,对着南河,无论什么,都像是对一个木头话,没有任何回应。
所以,她一遇到这样的场景,她就火冒三丈,直接原地爆炸。
又看到满屋狼籍,心中的怒火更甚。
云兮大发雷霆,忍不住猛地踢了柜子一脚。
她吃痛,火气如滔滔江水般倾泻而出:
“我生这么多,都是白生,你们一点也不体贴我,”
南烟感觉腿有点疼,低头检查,发现左腿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利器划破。
剧烈的疼痛,让她不自觉地痛苦呻吟。
她强忍着痛,清理伤口,拿起碘伏消毒,却发觉碘伏已经用完。
只好将就用酒精。
南烟拿起棉签,蘸取一点酒精,五官发苦,颤抖着手,凑近伤口。
一副要上刑的模样。
可她还是没有勇气,一想到那疼痛,她就打退堂鼓。
要知道,真的痛,还能接受一些。
反倒是,未接触之前,想到痛的感觉,才最难受。
云兮的抱怨再次传来:“你们一点也指望不上,什么都要我自己来,”
南烟心一横,猛地将酒精倒上去。
一瞬之间,她疼得直跺脚,将医药箱打翻在地。
里面的药瓶子、绷带等用品,全部散落一地。
南烟缓了一会,才捡起创可贴,沿着伤口,排着贴了三条。
“真是你爹的好女儿,”云兮依旧还在声嘶力竭地咆哮辱骂:“和他不差一星半点,”
南烟头都要听裂开,只想着赶紧处理好伤口,将那个柜子搬出来。
那个柜子太大,刚刚好可以经过厨房门,却将门堵住。
她想找人来帮忙,却又怕云兮发火,只能作罢。
“南淮整就知道跑,一听要来干活,立马跑掉,”
“南月也是,就知道偷懒,大清早就跑到图书馆,”
“要用他们,他们就直接消失不见,整只知道学习读书,”
“我们以前,又要读书,还要回来打猪草,喂牛,喂鸡鸭鹅,”
“你们现在不得了,读个书,什么都不能干,”
………
云兮还在持续输出,骂得起劲。
云兮阴阳怪气的本领,可谓是开山鼻祖。
南烟还在思索解决方案,她现在受着伤,也帮不上忙。
只有找人帮忙这一条路,也不能让明轻知道。
好在,南月和南淮从图书馆学习回来。
南淮一来,直接一个顶他们三个,很快就将柜子抬出去。
有他们的帮忙,清理的进度也快了许多。
特别是南淮,他已经具备,一个成年男饶力气,简直是一个救星,一个好帮手。
南月一边收拾,一边声嘟囔:
“真是不知道,她想做什么,花钱弄不好吗?也不是没钱,就是要折腾折磨人。”
南烟放下手里的板凳,缓了缓,吸了一口气,喘着道:
“别,妈听见又会生气,月,你回去吧,等会明轻来了,很快就可以干完。”
本来,南月只是吐槽,结果听到这话,又看了看满地狼藉的飞虫与垃圾。
她气不打一处来,怒火直接拉满,集中于肺部。
没好气地道:“姐夫要是在,你怎么需要,在这里受苦,”
南烟苦笑,受苦是她的选择。
只是,明轻不同于别人,他不会让她受罪。
她也只接受明轻的帮助。
南烟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明明,她可以选择直接找人来打扫,不顾母亲的怒气。
反正,做与不做,她都会生气。
还不如,让大家都轻松。
但南烟心里就像是在赌气一般,似乎这样顺着母亲,她心里会好受一些。
可能只是想心里不那么难受,身体不好受,也就能接受。
“姐夫如果看到,”南月一边抹眼泪,一边道:“你现在的模样,肯定心疼得要哭。”
他确实会哭。
南月仔细端详,才发现南烟,浑身被蚊子咬得都是包,到处都是泛红的痕迹。
甚至于,南烟身上还有大大、长短不一的伤口。
见南烟正艰难地挪着木柜,南月急忙上前帮忙,满含怜惜地道:
“姐姐,你快去休息,上点药,你身上都起红疹,你看起来,也很虚弱。”
“没事,”南烟笑着:“只不过是,有点累,慢慢来,总归能够帮点忙。”
“姐姐,”南月轻叹一声,认真劝:“这里没有你,我们也能干完,”
这件事,南烟比谁都清楚。
只是,自己就是一个拧巴的人。
她在赌,赌母亲会心疼她。
“你身体不好,”南月皱着眉头,满眼疼惜:“受不得累,你快回去休息,这里有我们,就足够。”
南烟依旧只是笑笑。
她有自己的想法,不会听别饶话。
只有明轻,直接拿自己来装可怜。
她就没有办法,只能听他的话。
她不走,也是有原因。
一是因为,她不舍得,让云兮那么劳累。
主要是因为,云兮一看到南烟走,她就不平衡。
云兮很奇怪,她见不得,南烟在那里休息。
一看到,她就不舒服,心里不平衡。
哪怕陪着,也得参与。
明明,云兮心里觉得,南烟很辛苦。
但是,她就是会不平衡。
只有明轻,才不会这样。
他就算是,单手抱着她干活,他也不会这样觉得。
反倒是觉得很开心。
她在他怀里,他就觉得很安心。
南月总是吐槽她:“也不知道她是想做什么,非得让所有人,都帮忙,见不得人闲一会。”
明轻真的不会这样。
无论是谁,就算是真的在玩,他也无所谓。
他向来觉得,他一个人足矣。
而南烟,还时常赖在他身上,导致他经常一手抱着她,一手干活。
一上午过去,从六点干到正午十二点,每个人都精疲力尽。
特别是南烟,一开始,就只有她和云兮在干。
云兮还一直在念叨,不停地咒骂他们。
首先骂南河,然后是南淮,最后所有人都不能幸免,连南家的列祖列宗,也被问候一遍。
真是问候人家的八辈祖宗。
门面里的东西,打扫出来。
云兮带着他们三个,准备将废品拿去卖。
“妈,”南烟看着几大袋子的废品,头都大,提议道:“我开车送过去吧,自己扛过去,很累。”
云兮脸色骤变,立马暴走,指着南烟,唾沫横飞:
“你就知道用钱解决,你有钱得很,你是享福的命,”
享福的命,或许,她真的是。
她没有过过什么苦日子,一直以来,都不需要为钱发愁。
无论是她生病,还是现实的压力,她都没樱
这一切,都由明轻去解决。
南烟想到这里,就特别想明轻。
喜欢绿调请大家收藏:(m.bpxs.net)绿调北漂小说网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