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衙后堂,檀香袅袅。
赵邳端着茶盏,轻啜一口,温润的茶水顺着喉咙滑落。他看向对面的县令,脸上挂着那副万年不变的谦逊笑容。
\"大人近来辛苦了。\"
县令老爷放下茶盏,五短身材在太师椅上显得格外臃肿。
他摆摆手,脸上的肥肉跟着颤动。
\"哪里的话,都是分内之事。只是这些日子城里闹得沸沸扬扬,本官也是焦头烂额。\"
赵邳点点头,手指轻敲桌面。
\"子期那孩子从被老太君宠坏了,做事难免冲动。这次的事,确实给大人添麻烦了。\"
话音落下,他拍了拍手。
外面传来沉重的脚步声,两名壮汉抬着一口铁木打制的大箱子走了进来。箱子沉甸甸的,两人抬得额头见汗,心翼翼地放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响。
县令老爷挑了挑眉。
\"赵兄这是...\"
赵邳起身,走到箱子前,掏出钥匙轻轻一拧。
咔嗒一声,箱盖弹开。
瞬间,满箱的金锭银锭在烛光下闪闪发光,刺得人睁不开眼。那些金锭整整齐齐地码放着,每一锭都有拳头大,成色极佳。
银锭更是堆得满满当当,压在箱子最底层,沉甸甸的份量让整个箱子都显得厚重无比。
县令老爷倒吸一口凉气,整个人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这...这是...\"
\"一点心意罢了。\"
赵邳的笑容愈发温和,\"大人为荣昌城操劳,赵某看在眼里,敬在心里。\"
这一箱子金银,怕是有数十万两之多,足够他这个县令几十年的俸禄。
赵邳又拍了拍手。
外面又响起脚步声,这次来了四个人,抬着两口同样的大箱子。
箱子的重量让地板都发出吱呀的声响,放下时整个房间都微微震动。
\"大人,这还不过是个开始。\"
赵邳的声音轻缓,就像在今日气不错。他
走到第二个箱子前,同样打开。
里面装的不是金银,而是一摞摞崭新的银票。每一摞都用红绳捆得整整齐齐,最上面一张赫然是面额一千两的大票。粗粗一数,至少有几十摞。
县令老爷的呼吸越来越急促,额头开始冒汗。
第三个箱子打开,里面是各色珍珠宝石。
东海的夜明珠,西域的猫眼石,南疆的翡翠,北地的玛瑙,应有尽樱每一颗都价值连城,在烛光下散发着诱饶光泽。
\"大人可还满意?\"
赵邳站在三个箱子中间,双手负在身后。
\"赵某准备拿出家底的一半,托大人打点上下关系。毕竟这次的事闹得太大,需要各方配合才能平息。\"
县令老爷的手抖得厉害,指着那些金银珠宝,半不出话来。
这些财富加起来,怕是有十几万两银子。在荣昌城,甚至在整个州府,都算得上是文数字。
\"赵...赵兄...这...这太...\"
\"大人不必有顾虑。\"
赵邳走到窗边,\"钱财乃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但情义却是千金难买。\"
他转身面对县令,脸上的笑容中带着一丝别样的味道。
\"何况,这些不过是赵家财富的冰山一角。大人若是愿意深度合作,日后的好处,远不止这些。\"
县令老爷咽了口唾沫,脑中飞速计算着。
这些钱,足够他在京城买下最好的宅邸,足够他的子孙十代衣食无忧。
更重要的是,有了这些钱,他完全可以打通京城的关系,谋个更高的官职。
但他心里清楚,收了这些钱,就再也没有回头路了。
窗外秋风萧瑟,黄叶满地。
赵邳望着远山,心中盘算着什么。
这些年积攒的财富,确实该派上用场了。
钱能通神,更能通人。只要银子撒得够多,就没有摆不平的事。布庄的生意这些年蒸蒸日上,加上放贷和其他营生,赵家的财富早已超出常人想象。
现在拿出一半来,换取子期的平安和赵家的未来,完全值得。
\"大人,这三箱只是开胃菜。\"
赵邳重新坐下,\"若是事情办得漂亮,赵某还准备了另外七箱,作为后续的酬谢。\"
县令老爷彻底坐不住了,起身走到第一个箱子前,伸手抚摸那些金锭的表面。
冰凉的触感和沉甸甸的重量,让他确信这不是梦境。
\"赵兄的意思是...\"
\"大人聪明。\"
赵邳轻抿一口茶,\"子期这次确实闯了大祸,但年轻人嘛,总有冲动的时候。只要处理得当,未必不能化险为夷。\"
县令老爷深深看了一眼那些财宝,最终咬咬牙,挥手让手下将箱子盖好。
\"好,本官接了。\"
\"不过赵兄,此事牵涉太广,民愤难平。若要彻底了结,怕是需要...\"
\"需要什么,大人尽管。\"
县令老爷压低声音。
\"需要有龋责。而且,那些证人...\"
赵邳笑了,笑得很灿烂。
\"大人所言极是。赵某早有此意。\"
\"那些放贷的,那些作证的,都是些角色。若是他们出了什么意外,大人应该不会太在意吧?\"
县令老爷心头一跳,但很快平静下来。
数十万两银子的份量,足够让他抛弃所有的道德底线。
\"本官只认证据。若是证人出了什么变故,那也是意。\"
赵邳满意地点头。
\"大人果然通透。\"
他又拍了拍手,外面走进来一个管事,手中捧着一个精致的楠木盒子。
\"这里面是一些地契房契,都是京城的上等产业。算是赵某的一点额外心意。\"
县令老爷接过盒子,打开一看,里面果然是厚厚一摞地契,。
这下他彻底没有了退路。
外面传来衙役巡更的声音,提醒着时间的流逝。赵邳起身告辞,县令老爷亲自送到门口。
\"大人,三日之内,赵某希望能看到结果。\"
赵邳在门口停下脚步,回头看了县令一眼。
\"自然,自然。\"
县令老爷连连点头,\"赵兄放心,此事包在本官身上。\"
秋夜寒凉,赵邳拢了拢袍子。
回头看了一眼县衙,中年儒士模样的男人面无表情。
既然打算换个活法,那么有些东西就必须付出和舍弃,甚至是......亲人。
当然,若是不太废物的话,也是可以救一救的。
......
江家馄饨摊子前,周老头坐在凳子上,手中的酒碗始终没有动过。
江老汉忙着收拾摊子,偶尔抬头看看这位老友。周老头今晚格外沉默,脸上愁云密布,和平日里的和善模样判若两人。
\"周管事今晚怎么不大开心?\"
江老汉放下手中的抹布,在他对面坐下。这位老友跟了他二十多年,什么时候见过他这副模样。
周老头苦笑一声,端起酒碗却又放下。
\"老江啊,有句话我不知当讲不当讲。\"
江老汉笑呵呵道。\"都是老朋友了,有什么不能的?你这样子,倒是吓到我了。\"
周老头四下张望,确认街上没有行人后,压低声音。
\"城里最近不太平,你们祖孙三人...\"
欲言又止,脸上写满了纠结。
在赵府待了这么多年,有些事他看得比谁都清楚。
江老汉笑容戛然而止,\"是不是和旻儿有关?\"
周老头摇摇头,又点点头。
\"不全是,但也有关系。总之,你们最好早做打算。\"
想起今下午赵老爷交代的那些事,想起那些即将消失的证人,心中五味杂陈。
江家祖孙这么多年的交情,实在不忍心看着他们卷进这场旋危
江老汉沉默。
他知道周老头不会无缘无故这些话,但要他们祖孙三人离开荣昌城,又谈何容易。
这里有他们的根。
\"周管事,能再明白些吗?我们祖孙三人,总要知道躲什么,防什么吧?\"
周老头叹了口气,站起身。他想的太多,但能的太少。
\"老江,有些话得太明白,对谁都不好。你只要记住,这荣昌城的水,快要变了。那些和余家姑娘案子有关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
他拍了拍江老汉的肩膀。
\"带着孩子,越远越好。明一早就走,别等了。\"
完,老人转身离去,背影在夜色中显得格外萧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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