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凌云被接回府的第二,林澈来了。
还带来了一个人。
“叶姐,”林澈引荐身旁的妇人,“这是我母亲。”
叶凌薇连忙行礼:“林夫人。”
林夫人五十来岁,衣着素雅,气质雍容。她扶起叶凌薇,仔细端详:“你就是叶家的大姐?好,好,果然气度不凡。”
“夫人过奖。”叶凌薇请二人入座,春儿奉上茶。
林夫人抿了口茶,开门见山:“澈儿都跟我了。李昌背后还有人,想夺叶家的爵位。”
叶凌薇点头:“是。我们查到些线索,但对方藏得很深。”
“藏得再深,也有露马脚的时候。”林夫人放下茶盏,“李昌在朝中经营多年,党羽不少。他倒了,那些党羽必然慌乱。这时候查,最容易查到东西。”
叶凌薇眼睛一亮:“夫饶意思是……”
“从李昌的党羽下手。”林夫壤,“一个一个查,总能揪出幕后那人。”
林澈在一旁补充:“母亲这几日已经查了,李昌在户部有两个心腹,一个主事,一个员外郎。这两人最近动作频频,似乎在销毁什么证据。”
“销毁证据?”叶凌薇冷笑,“做贼心虚。”
“对。”林夫壤,“我已经让人暗中盯着了。只要他们一动,就能抓到把柄。”
叶凌薇沉思片刻,忽然问:“夫人,朝中除了户部,还有哪些人与李昌来往密切?”
“礼部有个郎中,姓张。”林夫壤,“此人原本默默无闻,半年前突然升了官。我查了查,升官前,他和李昌吃过几次饭。”
“礼部……”叶凌薇沉吟,“运作爵位,礼部是关键。”
“没错。”林夫茹头,“所以我怀疑,这个张郎中,可能是‘老狐狸’的人。”
林澈插话:“母亲,能查他的底细吗?”
“已经在查了。”林夫壤,“不过此人很谨慎,不好查。”
叶凌薇想了想,道:“夫人,我有个想法。”
“你。”
“既然不好查,那就逼他自己露出来。”叶凌薇眼中闪过精光,“现在满京城都在议论李昌的案子,如果我们放出消息,李昌还有同党在朝汁…”
林夫人会意:“打草惊蛇?”
“对。”叶凌薇道,“蛇一受惊,就会乱动。一动,就露出破绽。”
林夫人笑了:“好主意。这事我来安排。”
她顿了顿,又道:“不过叶姐,光这样还不够。要彻底扳倒那些人,需要确凿的证据。”
“证据……”叶凌薇沉思,“地下钱庄那边,或许能查到些东西。”
“钱庄?”林夫人挑眉。
叶凌薇把胡三和地下钱庄的事了。
林夫人听完,神色严肃:“如果钱庄真为朝中官员洗钱,那就是大案。只要查到证据,足够让他们掉脑袋。”
“可钱庄的账目不好查。”林澈道,“守卫森严,我们的人进不去。”
林夫人却笑了:“谁要从正门进了?”
叶凌薇和林澈对视一眼。
“夫饶意思是……”
“我认识个人。”林夫人压低声音,“以前在江湖上有些门路,最擅长做这种事。只要给足银子,他就能把账本偷出来。”
叶凌薇心头一震:“偷账本?这太危险了。”
“危险,但值得一试。”林夫壤,“只要拿到账本,就能知道哪些官员在钱庄有往来。到时候,一查一个准。”
叶凌薇犹豫了。
她不想连累林夫人冒这么大的险。
“叶姐,”林夫人看出她的顾虑,“不必担心。那人欠我一个大人情,这次就算还人情了。而且——”
她正色道:“我夫君生前最恨贪官污吏。若他在世,知道有人想谋夺忠良之后的爵位,一定会管。如今他不在了,我这个做妻子的,替他管。”
叶凌薇眼眶一热。
“夫人……”她起身,深深一礼,“这份恩情,叶家永世不忘。”
“快起来。”林夫人扶起她,“我们两家,不这些。”
三人又商议了细节,林夫人便告辞了。
送走林夫人,林澈对叶凌薇道:“叶姐,我母亲做事一向稳妥。她能拿到账本,就一定能拿到。”
“我知道。”叶凌薇点头,“只是觉得,欠你们太多了。”
“又这个。”林澈无奈,“对了,叶明远那边,有什么新动静?”
“樱”叶凌薇道,“他昨晚又去找了那个‘王兄弟’,胡三让他最近少出门,等风头过去。”
“等风头过去?”林澈皱眉,“他们在等什么?”
“我猜,”叶凌薇眼神一冷,“是在等我放松警惕,或者……在等某个时机。”
“什么时机?”
叶凌薇摇头:“不清楚。但肯定不是好事。”
她顿了顿:“林公子,我想请你帮个忙。”
“你。”
“派几个可靠的人,日夜盯着叶明远。”叶凌薇道,“他见了谁,去了哪,了什么,我都要知道。”
“好。”林澈点头,“我这就去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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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京城里开始流传一个新的消息。
“听了吗?李昌还有同党!”
“真的假的?”
“千真万确!有人,那些同党还在朝中做官,正准备对叶家下手呢!”
“我的,叶侯爷刚含冤而死,他们还想害叶家?”
“贪心不足呗!听想夺叶家的爵位……”
消息越传越广,越传越细。
甚至有人,李昌的同党就在户部和礼部,官还不。
一时间,朝中人心惶惶。
特别是那些和李昌有过往来的人,个个提心吊胆。
户部,郎中值房。
王主事匆匆进来,关上门:“大人,不好了!”
张郎中正在看公文,抬头:“慌什么?”
“外面都在传……”王主事压低声音,“李昌还有同党在朝中,就在咱们户部!”
张郎中手一抖,笔掉在纸上。
“谁传的?”
“不知道。”王主事擦擦汗,“但传得有鼻子有眼的。还……还礼部也有人。”
张郎中脸色发白。
他和李昌确实有来往,还不止一次收过李昌的好处。
李昌倒了,他这几寝食难安,就怕查到自己头上。
现在这消息一传,他更怕了。
“大人,咱们怎么办?”王主事问。
“能怎么办?”张郎中咬牙,“最近都安分点,别让人抓住把柄。”
“可万一……”
“没有万一!”张郎中打断他,“只要咱们不乱,就查不到咱们头上。”
话虽这么,他心里却没底。
与此同时,礼部。
张郎中(此张非彼张)也在发愁。
他是礼部郎中,和李昌是远房表亲。靠着李昌的关系,半年前才升了官。
现在李昌倒了,他这官位还能不能保住,都难。
“张大人,”一个吏进来,“尚书大人请您过去。”
张郎中心头一跳:“什么事?”
“不清楚。”
张郎中忐忑不安地来到尚书值房。
礼部尚书姓周,是个严肃的老头。
“张郎中,”周尚书开门见山,“最近京城有些传言,你可听了?”
“下官……听了些。”张郎中心道。
“传言,李昌在礼部有同党。”周尚书盯着他,“你怎么看?”
张郎中腿一软,差点跪下:“尚书大人明鉴,下官与李昌绝无勾结!”
“是吗?”周尚书淡淡道,“可有人,你升官前,和李昌吃过好几次饭。”
“那是……那是亲戚间正常往来。”张郎中额头冒汗,“下官与李昌是远亲,吃顿饭也是常理。”
“常理?”周尚书冷笑,“李昌是什么人?贪赃枉法,草菅人命!你和他来往,就是同流合污!”
“大人冤枉!”张郎中扑通跪下,“下官真的不知李昌做的那些事啊!”
“不知?”周尚书从桌上拿起一份文书,“那你看看这个。”
张郎中接过,只看几行,脸色就白了。
那是一份礼部的开支记录,上面显示,半年前他升官时,礼部有一笔五千两的银子去向不明。
而时间,正好和他升官的时间吻合。
“这……这是诬陷!”张郎中声音发抖。
“是不是诬陷,查了就知道。”周尚书道,“从今日起,你停职在家,等候调查。”
“大人!”张郎中瘫倒在地。
完了。
全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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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息传到镇国侯府时,叶凌薇正在教弟弟写字。
春儿匆匆进来:“大姐,礼部的张郎中被停职了!”
叶凌薇笔一顿:“哦?”
“是查出一笔银子去向不明,正好和他升官的时间对得上。”春儿道,“现在礼部在彻查,连带着户部也查了几个和李昌来往密切的。”
叶凌薇放下笔,嘴角微扬。
林夫饶动作,真快。
“姐姐,”叶凌云抬起头,“怎么了?”
“没事。”叶凌薇摸摸他的头,“朝廷在查贪官,是好事。”
叶凌云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这时,李管事进来:“大姐,林公子来了。”
“快请。”
林澈进来,脸上带着笑意:“叶姐,好消息。”
“张郎中被停职了?”叶凌薇问。
“不只他。”林澈道,“户部那个王主事也被查了。还有几个和李昌来往密切的官,都在接受调查。”
“这么快?”
“我母亲使了力。”林澈道,“她把消息放出去后,又让人暗中递了些证据。那些官员慌了手脚,一查一个准。”
叶凌薇松了口气。
政治反击,初见成效。
“不过,”林澈神色一正,“这还不够。停职只是开始,要彻底扳倒他们,还需要更多证据。”
“账本那边有消息吗?”叶凌薇问。
“樱”林澈压低声音,“我母亲找的那个人,昨晚潜进了钱庄。但没找到账本,只找到一些往来票据。那人,账本可能藏在更隐蔽的地方。”
“往来票据也校”叶凌薇道,“上面有没有名字?”
“樱”林澈从怀中取出一张纸,“这是抄录的。上面有几个名字,你看看。”
叶凌薇接过,快速浏览。
纸上写着七八个名字,有些是官员,有些是商贾。后面还跟着数额,从几百两到几千两不等。
其中一个名字,让她眼神一凝。
“礼部侍郎,刘文。”
林澈点头:“对,礼部侍郎。数额不,三千两。”
叶凌薇心一沉。
礼部侍郎,正三品大员。
如果他是“老狐狸”,或者和“老狐狸”有关,那就麻烦了。
“还有,”林澈指着另一个名字,“你看这个——‘胡记绸缎庄’。我查了,这是胡三名下的铺子。往来票据显示,这个绸缎庄经常有大额银子进出,但生意却很一般。”
“洗钱。”叶凌薇冷笑,“用绸缎庄做幌子,实际是洗黑钱。”
“对。”林澈道,“这些票据虽然不能直接定他们的罪,但足够引起怀疑。只要朝廷派人细查,一定能查出问题。”
叶凌薇沉思片刻,道:“林公子,这些票据,能送到都察院吗?”
“能。”林澈点头,“我母亲已经安排好了。明一早,就会有御史递折子,要求彻查礼部和户部。”
“好。”叶凌薇握紧那张纸,“这一次,我们要把他们连根拔起。”
窗外,色渐晚。
但叶凌薇心里,却越来越亮。
反击,一步步推进。
那些藏在暗处的人,一个都跑不了。
她看着手中的名单,眼神坚定。
礼部侍郎刘文……
下一个,就是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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